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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不会写字,不能记录下这件事,不过这不妨碍我理解名单上的那些信息,就好像它们虽然表现出来的是字,但实际上并不是字一般。

我对这个疑问并没有追根究底,实际上当时我的注意力被安娜姨妈吸引走了,我觉得她真的很好很好。

我后来几天才注意到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安娜姨妈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候的画面,并没有和其他记忆一样丢失。

第二天、第三天乃至以后许多天,我都记得这一幕。

我很开心。

我终于能依靠画面去记得一个人的名字了。

我还有了一段很珍贵的记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截。

因为很开心,所以当时我回给了安娜姨妈一个微笑。

不得不说,这个微笑改变了很多事情。

我终于不再被认为是一个又傻又自闭的孩子,大家都一致觉得我只是反应慢了点,实际上还是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并且做出反应的。

哦,这些都是后来安娜姨妈告诉我的。

第一个发现我记性不好的人,当然是安娜姨妈。

初次见面的那天,在安娜姨妈的安抚下,我好不容易面前接受了爸妈,虽然没开口说话,但是对他们的说话有了一些反应了。

而第二天我的父母则都早早外出工作,并没有与我见面,晚上回来后我当然不认识他们,因此表现的很陌生。

这种情况持续了数天,安娜姨妈就发现了我的记忆问题。

安娜姨妈对我能记得她却记不得父母的情况很奇怪。

据说我那对父母虽然经常吵架,对我也不是很温柔,根本谈不上多关心。但是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是带我去看过医生的,诊断结果都是先天性自闭症和解体性精神病。

安娜姨妈是看到我的病历,觉得上面有很多症状并不不符合自闭症和解体性精神病的特征,才会特意从巴尔的摩赶到拉斯维加斯。

她是个儿科医生,在巴尔的摩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不过来之前已经关门半年了,据说是因为丈夫意外去世,心情不好无法继续工作。

来拉斯维加斯不仅是为了来看我的病,还打算换个生活环境,散散心。

扯远了,再说回来,不然也许我的第一篇日记会写不完。

安娜姨妈对我的失忆症感到很奇怪,她花了很多时间做实验,最后发现我的记忆只要在晚间一睡着就会消失,醒来后能记下的,只有一些归结到‘常识’类的东西。而且这些常识也不是什么都能记下来,常常需要反复的训练才行。

她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症状,但是因为这个发现,安娜姨妈也确认了我不是傻子。

虽然我的父母对此都不以为然,觉得安娜姨妈是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还没走出来。

他们坚持认为我是个自闭症痴呆。

我挺好奇外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生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儿。

我还没见过她,据说她是个很讲究的女人,祖上曾经是种植园园主。

自从安娜姨妈发现我是记忆不好,而不是真的患了解体性精神病后,她就开始教我说话。

我会说话,这个我已经写过了。不过我发现,最刚开始我会说的话和大人们的语言完全不一样,大概是专属于小孩子的语言,后来会说的话是听大人们说话学来的,词语储备量有些少,表达并不是很清楚。

而大人们所说的学说话是指学习大人们的语言。

难怪其他小孩都会哭,我们不能使用专属于小孩子的语言,而必须学习大人们的语言,实在是很辛苦。

做个小孩子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