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掉一屋子毛,德妃要是过敏就完蛋了。
不出几息,云澜舟被宫女引着进门,见到德妃和八皇子都在自己养病的后殿,怔了怔,上前郑重地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八皇兄、德妃娘娘,娘娘金安永岁。”
八皇子负手而立,点点头。
并不因为云澜舟突然的“正常”而意外,早在一年前,他就看到这个十一弟在桌上用水默写出了《孟子》,此时见到云澜舟不再装傻,仿佛看到吾家有儿初长成,颇有些欣慰。
德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恢复正常,微笑道:“不必客气,起来吧,皇上召你,没吓着吧?”
云澜舟起身,摇了摇头。
德妃看出云澜舟神色并不很好,又想到他正在病中,也没多说什么,让人将他和小狗一起送到了刚刚布置好的西侧殿。
简宁一路上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话一句接一句地涌上来,却无法开口问,急得直哼哼。
【皇上有没有为难你啊?】
【你们说了什么?】
【那个香囊真的有用吗?】
【他为何会因为一只香囊见你?】
【你还会被送出宫吗?】
……
第19章
云澜舟听着那道道关切的心声,因皇帝而生的不虞消散了许多,它总是能带给他某种奇妙的安宁。
虽然不能直接回应那些心声,但云澜舟还是故作自言自语道:“不用出宫了,景阳宫会修好。”
【芜湖!】
简宁在他怀里蹦了蹦,“汪汪汪!”
小狗儿眼珠黑亮,许是刚从窝中出来,浑身的毛也暖呼呼的,蓬松柔软,云澜舟忍不住把脸凑到小狗的脖子上亲了亲。
心道:还好有你。
简宁想他是冻坏了,想要取暖,于是张开四肢,方便云澜舟用脸在自己的肚子上磨蹭。
【来吧!来感受一下父爱的温暖吧!】
云澜舟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
虽然不知这个灵魂的年纪,但听声音约莫是青年吧,哪里就当得上自己的父亲……
且看着小狗儿乖软可亲的模样,更难将他视为青年了。
西侧殿比后殿好多了,寝殿和书房挨着,又大又敞亮。屋中烧着暖暖的炭炉,简宁舒服地眯着眼睛趴在云澜舟身边看他写字。
这回简宁是真的明白了。
小反派根本一点都不傻!写字写得笔走龙蛇,因为年纪尚小,笔力还不够,但一篇楷书《铜官政要》漂亮工整,简宁看得有点羡慕。
可惜他是只狗,不然也可以摸摸毛笔了。
看着看着,简宁发现,小崽的笔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从轻勾重撇的动作,逐渐越轨,慢慢地,笔速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竟然晕开了好几个墨团。
那笔走龙蛇的灵动似被一种深沉的压抑所取代,每一个字都像是疯狂翻腾的情绪,沉重而急切。
最后直接戳进了宣纸,似乎想要将书案刺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