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也目眩,短短几柱香时间,冲进来两个绝顶高手,他这酒楼都漏成筛子了。
“不必找。”云澜舟扔下一块金锭,揽着简宁的肩膀便要离开。
掌柜的掂了掂金子,又瞧着那玄衣郎君气度不凡,麻溜地奉承道:“多谢客观,今夜让贵客娘子受扰,万般惭愧,若是不嫌弃,不如带两壶桃花酿……”
“我……”简宁脚步一顿,回身想说我不是他娘子,可话刚出口,察觉自己声音不对,便闭上了嘴巴,用眼睛瞪着云澜舟,想让他解释解释,哪怕说是他的姊妹也好。
云澜舟也愣了一瞬,随后不知为何,竟然对着掌柜一点头,继续揽着简宁走了。
简宁郁闷得恨不得踩他几脚。
云澜舟却不理,兀自挠了挠耳朵。走到街上后,简宁还是没解气,一个人默默往前走着。云澜舟想去拉他,却被甩开了。
正苦恼,忽听旁边一个卖话本的妇人笑呵呵道:“公子,买本这个拿去哄你娘子。”
云澜舟慌忙地接住了妇人摁在他怀中的一册话本,情急之下,只好掏出一锭银子结账,这才快步追上了简宁。
奈何平日里简宁是个何其温柔的性子,几乎没有与他生过气,这会儿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便默默跟在身边,偶尔用手去勾勾简宁的手指。
“走开,不想理你。”简宁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只是还憋着一点郁闷。
他觉着云澜舟方才不解释是在使坏,寻思大崽这个使坏的毛病得改改。
“阿宁想不想去坐夜船赏河?”云澜舟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这会儿两人走到了护城河的石桥上,他见着湖中有几只小船,应该是阿宁会喜欢的。
简宁一听去玩儿,刚刚的不愉快也很快消散了,他也没真的和大崽生气,趴在桥栏望了望,点头道:“走吧。”
云澜舟的双颊浮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简宁没看到,那被四处灯火映照的桃花眼中,此时正闪着一抹欣喜又璀璨的光。
夜幕垂落,天际飘着几点稀疏的星光,一轮明月高悬。
月光铺陈,水面泛起阵阵波纹,犹如碎金。小船缓缓滑行,船篷上挂着几盏摇曳的灯笼。
两岸人语不绝,偶有轻笑声随风拂过,水波不兴。
简宁坐在船尾小几上撑着脑袋看水面的其他夜船,月白软缎中衣的领口遮住了一半雪白的脖颈,身下的素罗纱裙飘曳生风。
这趟出宫的行头叫他很不适应,随手扯了扯前襟。
便是往日祭祀穿的繁复罗衣也没这样麻烦,交领广袖裙,远天青蝉翼纱大袖衫,腰系玉佩流苏宫绦,这是青芽去找掌事姑姑寻来的一套宫中乐妓服制,原有些短了,连夜改了针线,才勉强套上。
近处无人,也不怕被认出来,他取下了幂蓠,露出了半束的乌发。许久未曾出宫来,颇为贪恋这股市井自由的气息,便仰着脖颈,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澜舟在旁边捧着茶盏,偏头想说什么,见到简宁唇角带笑的样子不由得愣了愣。
简宁轻阖双目,沾着晚间霜露的睫羽微颤,清辉倾洒,映在他清秀的面容上,容颜愈显清绝,似真似幻,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