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被压抑的害怕跟焦虑有了发泄出口,就这么挂在陆时祈身上,嚎啕大哭出声。
“呜呜哇——哥哥,我,我好怕啊,我真的好害怕——”
到底只有十五岁啊。
才念完初中,半大的青春期小少年罢了。
有关身世的秘密,突然就这么暴露在另一户人家面前,他当时感觉自己就像暴晒在太阳下的小鱼干,简直无处可躲。
整个晚上,谁都没有真正尊重过他的意见。
陆泓景跟沈厉川就顾着在那里吵架。
陆泓景是彻底跟沈厉川杠上了,不同意他做亲子鉴定,更多是不想让沈厉川如意,觉得沈厉川疯了。
而沈厉川只想着拉他去做亲子鉴定,去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跟希望,压根没想过,如果结果不符,他会有多么尴尬,以后又该如何面对他们一家。
大人们只顾着自己,都不为他想想,至少给他点心里准备的时间,先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啊。
“他们就在那里吵架,他们还打架……呜,我真的好害怕……好像,好像都是我的错,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最害怕这样的事情。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一切好像是围绕着他展开,什么都跟他有关。
让他又委屈又本能地感到内疚。
所谓成功控场,说穿了不过就是他在这种情绪下,选择委屈自己来换取一切太平罢了。
他根本一点不厉害。
真实的他只是眼下这个抱着陆时祈大哭特哭的超大哭包而已。
“呜呜呜……我真的,真不想理他们了,我觉得自己好委屈哇……我想把他们都,都关起来……”
陆时祈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不断顺着他的脑袋后背安抚。
等裴慢慢哭嚎地差不多了,才出言安慰:“不哭了,是他们太过分,不是你的错。”
裴慢慢扁着嘴唇,五官都是伤心的形状:“呜,他们真的,很过分,他们怎么能这样……”
“就当今晚的他们是两个执迷不悟的日本人吧,让让他们。”
“……”
陆时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原本非常悲伤难受的裴慢慢当场破功,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
太脏了。
骂得实在太脏了。
陆泓景跟沈厉川罪不至此。
陆时祈见这招有效,嘴角泛起淡淡笑意,用手指抹去他啪嗒啪嗒还在往下的泪水:“心里是不是好受些了?是不是,跟日本人计较什么呢?”
“……”
裴慢慢很想忍住的。
可陆时祈连安慰的方式都这么独辟蹊径,他根本就忍不住。
裴慢慢感觉情绪一下就冷静了,被从头浇一盆冷水都好用。
用手背擦擦泪水,就是说话还带着非常浓重的鼻音:“我,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不对,你骂得太狠了……他们也,也罪不至此……”
但来这么一出,那些委屈跟不安好像都被泪水冲走了,裴慢慢心头放松多了。
最重要是,陆时祈就在身边了。
他确定陆时祈真人来到了身边,也就有了安全的可靠感。
“好了,不哭了。”
陆时祈哄他真跟哄小孩一样,顺着拍着他的后背,时不时来回走动几下。
确定裴慢慢是真哭完了后,还要给予适当的奖励。
“你今晚表现很好。”
“很勇敢,很成熟,比那两个大人可靠多了。”
而裴慢慢永远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