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刘进是穿越者,拥有着后世人远超时代的见识,却依旧无法看出其中端倪。
有见识没有错!
但说实话,没有到那个位置,见识未必有用。
那是一种眼界,思考方式,乃至于布局,都远超过普通人算计的非凡能力……
刘进深吸一口气。
穿越近三个月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哪怕,有那个废物系统……
说到底,还是缺人啊!
他身边要是有卧龙凤雏,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呢?
“姝姊,帮我通禀太子宫,我想回宫给阿母请安。”
“好!”
他现在身处宫外,回宫请安,也要提前通知。
“对了,你再私下与阿母说,就说我想见一见暴大夫。”
“哪个暴大夫?”
“满朝文武,还有第二个姓暴的吗?”
“你是说暴胜之?”
“嗯!”
李姝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要见暴大夫,可以直接拜访啊。”
“啊?”
“他就住在甲八号。”
刘进眉头一蹙,用手指了指,道:“隔壁?”
“嗯。”
刘进还真没有想到,他和暴胜之住的这么近。
关键是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啊!
不仅没有,甚至连暴胜之的信息也很少。
若非赵破奴提及此人,刘进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时代,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对了,赵破奴怎么说的来着?
暴胜之最初和刘据亲近,但后来好像疏远了。
御史大夫啊!
三公之一。
他这个阿翁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过,转念又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暴胜之位列三公,他要是和太子刘据走的太近,只怕会惹来汉帝的猜忌和怀疑吧。
应该有这个原因。
“我这个身份,他那个地位……怕是不好交集吧。”
都得避嫌。
李姝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皇孙,真的是长进了!
以前的刘进,有点,有点书呆子。
人是一个好人,虽然身体不适很好,但对人非常谦逊。
可性子,却很直。
有的时候,说话做事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但现在嘛……
“说来也巧,日间我见兄长时,张贺偶然间提起了一件事。暴胜之好酒,陛下非常不满,还斥责了他。暴大夫说,他好酒,饮一觚酒,便多一分精明。结果陛下骂他:既然如此好酒,便拿一篇酒赋来。若是好,陛下以后就不再过问。若是不好,暴大夫便要戒酒。否则,就要办暴大夫一个欺君之罪。他正为难呢。”
“还有这种事?”
“陛下也是怕他好酒误事。”
“那他可写出来了?”
李姝笑道:“听说是写了两篇,结果被陛下直接烧了……别忘了,陛下可不是等闲帝王,文采飞扬。他可是作过秋风词,李夫人赋,还有西极天马歌的陛下啊。”
呃……
一个都没听说过。
你知道吗?
反正刘进是真不知道。
他知道刘邦写过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嘛。
但汉武帝,他确实是不太清楚。
看李姝的表情,相比不差。
刘进觉得,他得补补课才行。
其他人的著作他可以不了解,但祖父的作品,他要是不清楚的话,是真要被耻笑的。
“那他现在怎么办?”
李姝道:“张贺说,暴大夫在找人捉笔呢。”
“这能行?”
“有何不行,陛下只让他交一篇酒赋,又不是说非要他亲笔写一篇。暴大夫的文采,咱们不了解,陛下一定清楚。让暴大夫监察百官,捉拿宵小可以,写文章怕真不擅长。”
对了,暴胜之好像是直指绣衣使者出身。
那,的确是为难了他。
刘进也笑了,把帛书收起来。
突然,他的动作停下来,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好像能写。”
一旁正在帮他铺床褥的李姝和王翁须都停下来,疑惑看着刘进。
“写什么?”
“酒赋啊!”
李姝闻听,眯起了眼睛。
“殿下文章虽好,却多匠气。”
“姝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李姝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评价的。”
“呃!”
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年初他好像写了一篇关于马的赋,请汉武帝点评。
当时汉武帝的确是给了这么一个评价,不过他后面还有一句:虽多匠气,但比之去岁,颇有长进。进当多读经典,也许用不得太久,就能超越我了!
汉武帝的话语中,肯定有鼓励的意思。
但也说明,刘进的文章,的确不咋样……
可咱有挂啊!
南哥的奖励中,可是有一篇实实在在的《酒赋》。
不过,刘进还没查看,是谁写的文章。
也许有用?
刘进抿着嘴,心中默念:领取酒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