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揽一下?
可拿什么招揽呢?
沈武是有才干的,否则不会当了七年京兆尹。
连他都推崇的人才,想必是有真才实学吧。
就算招揽不得,也可以接触一下……
“沈尹后来追查出什么了吗?”
“郭吉,听说过没有?”
又是一个知识盲点。
刘进摇了摇头。
“元封元年,陛下亲率十八万大军巡边,郭吉当时为漠北强弩校尉,因触犯军法,逃奔匈奴。”
有这个事情吗?
汉武帝亲率十八万大军巡边?
嗯,十八万大军应该是有点,但应该是十八万边军,驻扎各地,而非集结一处。
汉帝巡边,真要带着十八万大军,单是粮草辎重的运输,就是一个问题。
刘进更相信,是汉武帝带着一支人马巡视十八万边军。
但,他是真没有印象。
因为原主当时,只有两岁……
“郭吉,怎么了?”
“他是公孙敖的好友,且是儿女亲家。”
“哪又怎样?”
“倒也不怎样,问题是太初二年,郭吉在乌师庐帐下效力。”
“所以……”
沈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刘进,则陷入沉思。
两人行进很慢,大约走了十里地左右,遇到了一条岔路。
一边是往长陵方向,一边是去咸阳。
沈武下马,与刘进告辞。
“沈尹此去渠犁,不知何时能够再见。还望沈尹在渠犁能重整旗鼓,做出一番事业。进当在长安聆听佳音,也许他日,沈尹还会返回长安,到时候咱们再一醉方休。”
“若有可能,我是不太想回长安了。”
“为什么?”
沈武笑了笑,没有回答。
刘进也明白他的心思:长安的水太深,太浑,掣肘太多!
“沈某也祝愿殿下,他日一鸣惊人。沈某便是在渠犁,也会为殿下摇旗呐喊。”
“哈哈哈,借沈尹吉言。”
如何一鸣惊人?
沈武没有说,刘进也只是笑了笑。
见沈武再次上马,他退到了路边。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奉先,把我兜囊取来。”
赵安国忙快步跑过来,递给刘进一个兜囊。
刘进把兜囊斜挎身上,从里面取出了一卷地图。
“沈尹留步!”
他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辔头。
“这是此前我在无意中得来的西域堪舆图,应该是博望侯所绘。一直带在身边,也无甚用处。沈尹此去渠犁,人地两疏。说不定此图能够助沈尹一臂之力……”
“西域堪舆图?”
沈武愣了一下,连忙下马接过来。
他打开舆图,飞快扫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多谢殿下赠图,沈某有此图,西域万里疆土,便能了然于胸。”
说完,他退后一步,抱拳一揖到地。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
沈武这才上马,与车仗并肩而行。
身后,刘进站在原地,不停向他挥手。
这也让沈武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感触……
“夫君与殿下聊的很愉快吗?”
从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武哈哈大笑道:“很愉快。”
“可,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呢?”
“不知道,但离开长安,我感觉少了许多束缚,能够与人畅谈,也是痛快之至。”
“那夫君以为,皇孙殿下……”
“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沈武说完,突然催马,那匹马好似离弦利箭窜出,跑去好远。
车帘掀起,沈武夫人看着他那纵马驰骋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
天,黑了!
深秋的夜晚,萧瑟且寒意逼人。
刘进等人在长陵县城外停下,看着紧闭的城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一路和沈武聊的很愉快。
与沈武分别之后,他也在一路思考。
以至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黑了,长岭县城也关闭了城门。
哪怕刘进自报家门,可城门依旧没有开启。
毕竟,这年月的夜禁,可不是说着玩的。
眼见进城已不可能,刘进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让赵安国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然后又命人升起了篝火。
“奉先,看样子今晚咱们要风餐露宿一次了!”
赵安国嘿嘿笑了起来,“殿下不用担心,有奉先在,怎地也不会是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