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闻言后登时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抬手指着陆杳破口大骂道:「狗官莫非戏我!你诸事不知,入此何用!」
口中怒骂着,他心中却越发慌乱,只觉得这个质子人选大约是自己没跑了,否则这陆杳又何必隐瞒不说?
「下官怎敢戏弄大王,实在当真不知确切人选。行前至尊尚有嘱令,入都后相王对此若有见解,亦需倾听采纳。毕竟相王久镇都畿丶俯望战场,对敌我情势所知亦深,若有荐选,想必也能颇应时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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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杳见高湛有些失控破防,便又作拜并恭声说道。
高湛听到这话后又是一愣,不是说已经确定了人选,怎麽又要来询问他的意见?这到底是确定了还是没确定?皇帝于此又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他只觉得脑海中思绪纷乱,一时间完全梳理不出一个头绪,也不清楚皇帝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麽,于是便摆手恶声逐客,表示自己眼下身体不太舒服,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谈。
陆杳见状便也没有再作坚持,当即便起身告辞,与斛律羡以及离开了长广王府,又识趣的让高湛颇感意外。
待到这一行人离开之后,高湛连忙又将一众心腹唤来府中商讨对策,待众人来到之后,他先是对着高元海劈头盖脸一通训斥,正是因为听信了高元海的分析,让他觉得皇帝对他有所忌惮,结果却被皇帝强硬的态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陆某不肯告我至尊将欲派遣谁人为质,想必其意在我。但至尊却又着其询问我的意见,这究竟又是何意?」
在对高元海训斥一通之后,高湛才又沉声发问道。
高元海被训斥的灰头土脸坐在一边,但见众人听到这问题后要麽就全无头绪丶要麽就分析的不得要领,于是便又忍不住开口说道:「至尊虽然勒令大王前往晋阳,但想必亦知大王之去留恐怕不会尽从其意。所以仍作威令,只为扰乱大王心怀。之所以又作垂问,则应是存意示好,示其并无将大王发遣于外之意。
综合前后迹象,至尊本意或许仍在嗣位,希望大王能够主动放弃嗣位,转而进言至尊侧立太子。如若大王肯退一步,那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事前有誓约,岂是我一人非分之想!」
高湛听到高元海这一分析后,当即便瞪眼怒声说道,他其实也隐隐有这方面的猜测,只是一时间不愿去面对罢了。此时被高元海道破此节之后,他心内顿时又充满了被过河拆桥的屈辱感。
在场众人见状后也都垂首不语,心知要接受这样的情况也的确是有点不容易,须得好好消化一番。
可是高湛这里还没来得及消化下来,忽然有仆从入堂奏报导:「启禀大王,河南王丶河间王忽然率领奴仆出城游猎……」
「这小子要逃!」
高湛听到这话后又是一怒,当即便站起身来指着和士开等人道:「速速召集卒员,随我一同出城擒回那两个小子!」
一众人策马出城,好在有安排的耳目不断的指引道路,他们才在邺城东北十数里外的郊野拦截下了高孝瑜丶高孝琬兄弟一行。
「求阿叔放过……」
高孝瑜见高湛率众气势汹汹的追赶上来,便入前下马叩首乞饶。
「你住口!枉我那般信任你,却不料你竟如此忤逆!」
高湛正自烦闷气恼,抬手指着高孝瑜便怒喝道,而当他看到另一个侄子高孝琬还手持弓刀遥遥指向他的时候,顿时更加的怒不可遏,当即便喝令道:「给我打造一座囚笼,将这罔顾家国围困丶只图自身安稳的逆子押回城中!」
兄弟俩终究不及高湛人多势众,最终便也只能被乖乖擒捕归城。而在入城行经北宫的时候,高湛心中一动,摆手吩咐众人道:「你等且先押送这二子归府,我另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