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不在焉,意外点进短信界面,看到一条航班取消的信息。
游澈走近,微凉的指尖轻拂过祈颜的脸颊,温声问:“怎么不睡?”
祈颜抬眸,直勾勾望着他,“你昨天就订了机票。”
“航班因风雪天气取消了,只能坐今天最晚一班。”游澈躺到祈颜身边,搂着他,还是问:“睡不着吗?”
祈颜没有回答,用和南黎相似的语调打趣:“是过来出差,顺便看望我吗?”
“不是。”游澈回答得认真,不像祈颜那么不着调。
知道他是为自己过来的,祈颜还是继续明知故问:“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说想我。”游澈扣住祈颜的手,拉到身前把玩,顿了顿继续道:“往后几天的雪会愈来愈大,我看了之后的航班,大都停飞了。元旦没能好好一起过,不想新年也缺席。”
祈颜含糊哦了声,拉过被子,翻身背对着游澈,“困了。”
片刻后,祈颜感觉游澈在慢慢靠近,一只手已搭上他的腰肢,暖暖的胸膛亲密无间贴上他的后背。
房间陷入黑暗的同时,贴着祈颜的胸膛轻微颤动,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是我太想见你,一刻都等不及,就来了。”
祈颜转过身,与游澈面对面。
屋内光线暗淡,他们十指交缠在一起,看不清彼此的面容。祈颜告诉他,“其实我今天很难受,但看到你就好多了。”
“我知道。”游澈往上靠着床头,半边肩膀留给祈颜枕。
“有位老人跟我讲了一个很不美好的故事。”回来后,祈颜在躺椅上眯了半小时,做了一个和游澈小时候悲惨经历相关的噩梦,以上帝视角看他受过的种种苦难。
脚边的炭火没有点燃,身上只盖了一件薄薄的毛毯,惊醒过来,身子是冷得,背脊却渗出了一层汗。
“猜到了。”游澈揽着他,尽可能将身上的温度渡给祈颜,“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往事。怪我太怯懦,要是亲口跟你说,你也不用跑一趟受苦。”
祈颜不赞同他的说法,反驳道:“是我执意想来的。南黎说得没错,我应该自己走一遍你走过的路,才能切身体会你的感受,了解你的一切。”
“听他们说,每逢下雪,你都喜欢在家门口的大树下堆很多雪人。今天我也在那堆了整整齐齐的一列雪人军队,看上去很热闹,我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吵。”
游澈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道:“有时候我也觉得吵,所以会控制数量,这样就不会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
“考上大学那年,我就没再树下堆过雪人了。”
当打骂成为家常便饭,游澈也渐渐感到麻木,像刘敬文训练出来的机器人,反抗的意识在习以为常中日渐消磨。
游清枝时常提醒他,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隐忍不是为了接受,保全性命才有机会反抗。
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生了重病,细若游丝的期盼也轰然断裂。本就对未来不抱太大希望,仅靠游清枝每晚给他讲的,镇子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支撑着。
望不到头的灰白日子,透不进半点光亮,没有出口,没有尽头。第一次,他没有听从游清枝,有了轻生的念头。
到底还是小孩,怕疼,也少了点勇气。游清枝采茶回家,看到从房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