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似乎伤得不轻,但还是强撑起脸,红着眼看着连白,手颤抖着抬起,抓住了连白的袖子,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放心,苏流云和孟湘跟着的......是我放出的傀儡,等我死了,他们、他们就会回来的。”
连白垂眸看着他,哑声问:“......有没有办法能将岁良拽出来?”
徐年摇头,不断地咳着,又断断续续说:“没用的......公子,我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这话没用,但......对不起,我从未想过害你。”
“杀了我吧......这样,岁良也会彻底死去。”
徐年闭上眼,却久久等不到审判落下,睁开眼却发现,连白站在他面前,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公子。”
连白垂眸,却见徐年笑了。
“公子,你还记得那个诺言吗?”
不久前那个夜晚,他们举杯对望,酒楼灯光洒下,似乎是在庆祝他们的重逢——
“徐老板,我敬你一杯,当年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我今日许你一个承诺,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一定帮忙。”
“......无论何事。”
连白从未见过徐年如此狼狈,他此时面色苍白,浑身血迹斑斑,却眉眼弯弯,温和地说出他的请求:“公子,杀了我吧。”
不要有负担,我本就该死,是你救了我。
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因为......我不值得。
连白喉间涌上一股酸意,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徐年的那只黑色瞳孔,不去想面前之人是谁,可还没等他举起剑,面前的徐年忽然面色大变——
徐年感受到体内的灵核发烫发热,另一个魂魄在疯狂地挣扎,徐年瞳孔骤缩,急忙喊道:“公子快跑——”
不远处的几人神情巨变,立刻冲上来——
连白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过于强大的灵力被瞬间点爆,震得他耳边一阵嗡鸣,几乎听不到声音,他这副身子太弱,根本来不及跑,就被这灵力震得喷了口鲜血,他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拉入了一个怀抱,片刻后他才从这片混乱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岁良自爆了灵核。
谢必安和范无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旁的从南就立刻飞身向前,一把抱住了连白,紧接着滔天的灵力自从南掌心溢出,形成了一个屏障牢牢护住所有人。
紧挨着从南的连白甚至能感觉到从南身上温度的流逝,他本就是鬼,体温低于常人,可现在的从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冷,冷到连白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他怀疑从南会一点一点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短短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那刺眼的亮光消失,从南也收回了手。
岁良死了。
那个小时候会甜甜地叫哥哥的岁良,死前没有和连白说任何一句话,带着满心怨恨和哀伤,就这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世间,神魂俱灭。
连白却没心思去关注别人,他满心满眼都是面色苍白的从南:“你、从南你怎么了......你说话!”
从南的手冰的可怕,面色也是掩饰不住地憔悴,他就这样任由连白看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渐渐的,连白像是猜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从南,眼眶渐渐红了,喃喃道:“滋养灵火,根本不像你说得那样简单......对不对?”
滋养一个人的灵火,所需的灵力根本就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连白到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