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齐。”男人说,“我的名字。”
“……”
“就算不表示感谢,也该互通姓名。这是礼貌。”
“……”
男高中生依旧用警惕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左手死死地握着门把手,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可能跳车逃走。
陆知齐轻轻笑了笑。
“算了。你额头上有伤,还有手,自己包一下。”
他递过去一瓶云南白药,还有一卷纱布。
凌屿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停,而指节处直接肿起了一小块。
即使伤成这样,他却也没接,反而蜷起手指,藏起了自己的伤。
见状,陆知齐便没再逼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让司机开车。
低调又昂贵的黑车朝着未知方向疾驰,过了一会儿,凌屿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却少年感十足,音质像是一块削尖了的冰,自带雪的冷感。
“你去哪?”
陆知齐没说话,抬手翻了一页放在膝盖上的书册,表情从容,像是在报复刚才凌屿的戒备和失礼。
“这位先生,我们去酒吧。”
司机报了个地名,凌屿眼中的戒备松了松,低声道:“我也去。”
“还穿着校服。你成年了吗?”开口的是陆知齐。
“……”
“怎么不说话?”
“...不关你的事。”
凌屿沉默寡言,又浑身的刺,却给陆知齐半点不快。
他不再开口,只是拿着平板电脑查看着资料。一旁的凌屿贴着车窗坐,初时表情冷漠,可逐渐地,他慢慢地低了头,用二指按着眉头,喉结上下滑动,唇角紧紧抿着,胸膛起伏不定。
“晕车?”
“...高档车,坐不惯。”
“想吐不用忍着,这车租的,等我走了就会还。”
陆知齐打开了车窗,递过了袋子,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凌屿看他一眼,终是忍不住,伸出头,举着袋子在外边吐,吐得脊背起起伏伏,最后只能趴着抵抗眩晕。
“去医院吧。”
陆知齐淡淡一句,司机刚要调头,却被凌屿嘶哑的声音喊住。
“不用。”
他埋着头,强硬地拒绝了陆知齐的好意。
陆知齐顿了顿,手慢慢地放在凌屿的肩上,几乎霎时,凌屿肩背肌肉绷紧,右手后振,狠狠地拍开陆知齐的触碰。
像是野兽的本能,少年会推拒一切入侵他领域的‘危险’和‘意外’。
陆知齐淡淡开口。
“除了拳头,你就没有别的沟通方式了?”
“……”
少年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道歉,只是梗着脖子低着头,睫毛也垂着,被朦胧的路灯灯光染得有些软。
陆知齐慢慢收回了手。
他不明白凌屿为什么尖锐至此,或许在某些无助的时刻里,少年只剩下裸露的拳头,用鲜血和眼泪代替自己表达。
“好吧。你随意就好。”
陆知齐不再多话,只取了一张柔软的毯子,盖在他的校服裤子上,挡住了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