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种东西在手机里多留一刻,都是对眼睛的一种凌迟。
第二封邮件是程榕的,行文没有那么华丽,温温柔柔的,却直抒胸臆,话语狠辣。
‘是我让他把凌屿送给你照看的。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一年时间,毁了他。’
“有意思。”
陆知齐眼底浮现一层玩味。
这夫妻俩,倒真是一丘之貉。但相比于凌远峰的虚伪,程榕这种明晃晃的野心与真诚的狠毒更合他的胃口。
他将程榕的邮件归了档,低头处理了几件紧急的公事,才有空点开屏幕左下角飘红的十二个未接来电。
他随手回拨回去,对面立刻接起了电话,难掩激动的声音有些嘶哑:“陆总经理?!你是‘观星’的副总经理??”
孙大宝险些语无伦次。
天知道他刚刚上网查到陆知齐身份的时候有多震惊。
“你是哪位?”
“我是孙景胜,是凌屿的同学!”
孙景胜压了压走调的音色,努力厘清逻辑,跟他捡了重点的说。
“...你是说,凌屿逃课了,可能会被地痞小团体牵扯进去?”
“是啊,陆总,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可怕,他们没有道德底线的,什么都做!”
“哦。”
“...哦?!”
孙景胜见陆知齐颇为冷淡的回应,又怔了怔。他试探地问道:“您,不打算帮他一把?”
“我跟他不熟。”
“……”
孙景胜彻底无语了。
他压了一天的火气被即刻引爆,脏话方言轮转着甩,有种想要用电波把陆知齐的脸扇肿的架势。
那边的人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终于,在孙景胜歇火的间隙,淡然地问了一句:“骂够了?”
“……”
“祝你找人好运。再见。”
陆总的绅士风度几乎要溢出手机屏幕。高中生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手机,想哭哭不出来,想骂骂不痛快,憋屈得差点要跪在雨里大吼一声xxx。
“王叔,我先走了。”
陆知齐捏着餐巾擦了嘴角,礼貌微笑。
王明霁愣了一下,问:“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陆家老宅子闲置着一直没收拾,昨天偷了懒,今天总该回去看看。”
陆知齐起身,搭西装外套在小臂上,拉开窗帘,才看见窗户上稀稀拉拉的雨渍。
雨滴撞击玻璃的声音闷而无序,令人心生烦闷,陆知齐忽然有些今早的阳光射进室内的那一刻清亮。
顺带着,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凌远峰遗弃的儿子。
见陆知齐站在窗前不动,王明霁趁机拿走他手里的公文包。
“住这儿,陪我两天。”
工作的电脑被夺走,陆知齐最后也只好妥协。他轻扯领带,挂起西装外套,视线瞥向窗外愈加阴沉的灰雨云。
陆知齐单臂支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