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的小事。
“凌屿,我今晚就走了。”
“去哪?旅游?”
孙景胜的家里算是有钱,经常请假出去旅游,凌屿见怪不怪地,可孙景胜的下一句,让他动作一顿。
“我要搬家了。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了。其实,老妈上学期就跟我说要搬家转学走了。她生意做大了,一直想换到别的地方发展。但我不想走,这事就一直悬着。”
“为什么不走?去大城市很好。”
“……”
孙景胜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有点矫情不想说,可最后,还是梗着脖子轻扯了嘴角苦笑道:“我可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会吃人的班里。”
孙景胜非缠着凌屿组乐队也并不单纯为了他的音乐梦想。他很清楚,被排挤的凌屿只有在唱歌、弹吉他、玩音乐的时候,眼神才像个活人。如果连他也离开他兄弟跑了,他真不敢想,凌屿这小子会堕落到什么地步。
“...替我跟阿姨道个歉。耽误她了。”
凌屿咬了一口肉串,脸上没什么表情,喉咙却泛着苦,让他忍不住拧了眉。
“我妈没怪你!你说什么鬼话!!你小子总是这样,所以才没人疼没人爱!!”
孙景胜声音有点哽咽,赶紧低头吃串,被辣得舌头疼,眼圈泛红。他猛地抹了一把眼角,扭头忍着喉咙酸胀,忽得挥臂招了招手,扬串高喊:“小竹,这边!!”
一个身穿铆钉黑色皮衣的女孩慢慢地走了过来,右脚重左脚轻,绷带裹着脚踝,走得很艰难。
凌屿快走几步,扶住了她,见她眼角也是红的,脸色憔悴。
“怎么了?”
“屿哥...”
殷小竹定定地看着凌屿,眼睛里噙着眼泪,却又生生压住,摇了摇头。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孙景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贝斯调音器,塞到了孙景胜的口袋里。
“听说你要滚了。送你。”
孙景胜伸手入兜,坚硬的金属外壳是温热的,像是被细心地抱了很久。他怔怔地放下手里的串,仔细地擦着指缝,闻了闻没有串串的辛辣味,才踏上前半步,张开手臂抱住了殷小竹。
他的力气很大,手臂微颤。
“妞儿,我走了。”
“滚走。”
“我知道你喜欢凌屿。”孙景胜红着眼角,用力地清了清喉咙,勉强挤出几个字,“等我走后...你俩好好的。”
故作潇洒的嘱咐了两句,孙景胜逃跑似的站回凌屿身边。但眼圈红得厉害,边撸串边啪啪地掉眼泪,美其名曰辣得睁不开眼,实则一颗懵懂的少男心碎了一地。
凌屿一张纸糊他脸上,叹气:“小竹欺负你了?哭这么惨。”
“她,她欺负我?你是不是傻X...你这个不开窍的,太迟钝了。把小竹丢给你,我放心不下啊啊啊啊!!!”
孙景胜泄愤似的瞪他一眼,殷小竹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边,伸手拿了最辣的那串豆腐皮,面不改色地嚼着咽了下去。
“孙大宝,你要转去哪里?”
“去山城一中。大城市,省会,怎么,羡慕?”
殷小竹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