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也就算了。总是喊人‘私生子’,确实不太礼貌。你说呢?”
陆知齐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润,可尾音却微微加重,似乎有些不悦。张秘书愣了愣,敏锐地察觉到了陆知齐对凌屿的态度变化,于是赶忙顺着他的话说。
“哦...哦,好的,陆总。另外,您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您估计得没错,那个被...被凌屿打了的崔家人在到处找黑关系,估计是想要狠狠整凌屿一顿。我按照您的意思,给了他们点甜头。不过崔家父亲想要的不止于此,他的胃口很大,想要搭上首都的关系网,送崔以格上省重点。您看,这消息给吗?”
“可以。但要让他知道,一个把柄只值一次交易。如果他以后再想找凌屿的麻烦…”
陆知齐并没有说完,语气也淡淡的,可就是让张秘书不寒而栗。后者忙称是,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似乎觉得车内很是憋闷,陆知齐轻轻扯松领带,稍微降下车窗。
其实凌屿并不值得他搭上这么多资源和心力。他在国内独自起步,正是艰难的时候,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去保全一个仇人的儿子。
陆知齐狠狠按了按太阳穴,无数理智与情感在胸腔里盘旋纠缠,像是一坨乱糟糟的毛线,理不出头绪。
远处,夜风拂过,香味送来,吹散了陆知齐胸口的滞闷。沿着车窗缝隙向灯火热闹处看,食物的烟气缭绕,商贩的叫闹声喧嚣非常,而凌屿茕茕的背影扎在这片欢腾里,显得孤单、又不合时宜。
陆知齐那些数不尽的算计与权衡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笑。
那个小孩,怎么真跟只耷拉着尾巴的大狗似的。
第40章 谁说我办的是退学?3
伙伴走得走散得散,凌屿忽然就没了胃口。
他端着碗,蹲坐在小摊旁边,盯着砖缝处掉落的红枫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暗棕色皮鞋停在了那枚枫叶前,有人弯腰捡起那枚纹路清晰的叶子,递了过去,温声说。
“觉得好看就捡回去做书签。盯着看像什么话?”
凌屿愣愣地抬头,下意识地握住了陆知齐的手。枫叶从二人掌间掉落,风吹过,两双视线交错。
跟枫叶相比,陆知齐的手要好看多了。
精致修长,骨节温润,像是一块雕琢得体的美玉。
“抓我干什么?撒娇?”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凌屿握着陆知齐的手不放,渴求地盯着那白到发光的手背皮肤,“拉我一把?”
“真会得寸进尺。”
嘴上拒绝,陆知齐最后还是将他轻轻拽了起来。
西装革履的商人陆知齐站在简陋的小摊前,惹得摊主十分警惕。他觉得这人是来查卫生而不是来吃东西的。只见那人拿起了一个空碗,用温缓的声音对摊主说:“有没有面?”
“啊?哦,有,有,给您下一碗!”
“谢谢。”
凌屿回神时,陆知齐已经跟他并肩站在小摊前了。水汽漫上了那人的镜片,挡住了眼睛,只能看见那人稍薄而软的唇,颜色稍浅,像浅粉梨花。凌屿下意识地舔了嘴唇,喉结滑了滑,偏开头,低声问:“你怎么从车上下来了?”
“工作做完了,有点饿了。”
陆知齐没说,其实是因为看到凌屿孤孤单单的背影,怕某个逞强的小孩又偷偷抹眼泪。
“...陆知齐,谢谢你帮我。”
“既然要进娱乐圈,你的学生生涯最好不要留话柄。你以后,少招惹是非,不许打架,不许喝酒,不许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