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地龙翻身之事未曾不是一个契机,若是我幽州军第一时间安排救援,极力施济于民,可令冀州、乃至天下人都知晓主公心存大善,也可令幽州军既是虎狼之师,亦是仁义之师的威名远扬。”
有人不同意:“公孙先生,名声徐徐图之也未尝不可,而如今风险甚大,说是火中取栗不为过,稍有不慎,失去的可能是整个冀州。”
公孙良笑道:“是有风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众位需知,如今局势未明,仍有许多名士仍在观望并未择主,此番不失为一次招揽的机会。”
还有人想反驳,但这时霍霆山直接说:“救援之事我心意已决,众位无需多言。”
这里所有人,无论是武将也好,谋士也罢,都是由霍霆山亲自提携,跟随他一步步走过来的,并非承自他父亲留下的老部下。
当然,老部下最初也有,但随着他们年纪大了,后面逐渐淡出了核心层。
这就导致不管旁人如何说,一切于霍霆山而言只是建议,最后做决策的还是他。
救援的军令插了翅膀似的传下去,大军迅速开始准备。
此行并非去攻城略池,因此像木幔和战车那等大型武器不必带,换成更多的辎重。
*
州牧府后院里。
裴莺简单收拾了个小行囊,准备随救援军一同前往长平郡。
只是她才收拾好,堪堪要出门,却被从书房议事完回来的霍霆山拦住。
霍霆山抬手欲拿她手里的小包裹:“夫人安心留在州牧府,静待佳音即可。”
裴莺摇头,将小包裹藏到身后,如今她心急如焚,哪里待得住:“将军,我想随军同去,我一定要找到我囡囡。”
霍霆山上前一步,一手圈住裴莺的腰,将人固定住,另一手绕到她后面去,去拿她手上的小包裹:“长平郡周边一片狼藉,且不说开路清理等等,到时还要安抚灾民,军中怕是腾不出人手照顾夫人。”
“我不需要照顾,我自己能顾好自己。”裴莺不肯收手。
霍霆山力气很大,眼看着包裹带子一点点从自己手中溜走,裴莺眼尾微红,知道抢不过他,最后两瞬息干脆不抓包裹带子了,转而去握霍霆山粗壮的手腕:“将军,我真的无需旁人照顾,也绝不会给军队添麻烦。我……我还知道一些救援知识,或许能帮上忙,您让我随军同往吧。”
她的手覆上去的那瞬,男人手腕侧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霍霆山垂着眼眸,她几乎是倚在他怀中,仰着头看他,那双明净的水眸湿漉漉的,仿佛是揉碎了一池星光的湖泊。
方才她说话说急了,细细的吐息此时从她红艳的软唇里呼出,说不明的旖旎。
裴莺只觉面前人眸光骤深,他的眼眸似乎成了一汪深海,可怖的海底巨兽在其下穿行,不经意间露出只是冰山一角的鱼鳍。
裴莺脊背绷紧,后颈处那片肌肤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哪怕这样,裴莺也没有移开目光,她倔强得几近固执地看着他。
“也罢。”
……
“什么?大将军您要亲自领兵前往长平郡?”熊茂大惊失色:“可是……”
在霍霆山的注视下,熊茂慢慢消音,那句“可是在书房中您不是这般说的”到底咽回肚子里。
霍霆山见他不说了,这才悠悠收回目光:“既然要做,就把这事做到最好。”
待要出发时,熊茂震惊的发现,此行不止多了霍霆山,还多了一位裴夫人。
“沙英,裴夫人竟也跟着要去长平郡,这不是胡闹吗?”熊茂对沙英抱怨。
沙英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这话你只和我说便罢,别到外面到处讲,否则等着挨罚吧,大将军罚起人来你是知道的。”
熊茂一瞬间噤若寒蝉。
沙英看向裴莺所在的那辆马车,眼底带了之前没有的认真审视。
一个能改变大将军决策的女人,或许远不会止步于谋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