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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竟有亡夫,且其女居然还受一众先生传道。若她仅仅是宠姬,如何能有这般待遇?

“会不会我们都猜错了,她并非霍幽州之妾,而是他的表妹。”裘三爷道。

“不无可能。”裘二爷赞同,转而又道:“唉,那霍幽州竟也没说。”

裘伯同目光剐过自家二弟:“你什么身份,他还需特地和你解释?”

那位手握兵权,本身就有傲慢的资本。

别说只是不介绍所携女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那位夫人拿了他们冠上的簪白笔去投壶,大家怕都得附和一声投得好,再献上更多的簪白笔。

裘二爷讷讷不做声。

裘伯同:“多半是表亲无疑。那霍幽州来冀州时,偶然得知自己的表妹丧夫,故而将人接到身边。”

合情合理,也合乎逻辑,裘家众人相继点头。

多半是这样了。

*

午宴散场,裴莺和霍霆山乘马车回州牧府。

马车碾过青石板,咕噜噜的往前,裴莺撩起帏帘朝外看,如今只是午后,城中还很是热闹。

“不若先不回州牧府,在这城中走走,夫人觉得如何?”霍霆山忽然道。

裴莺来了兴致:“也好。”

上回出来碰上中元节,她和囡囡直接去了白驹寺,后来又和裘四夫人母女在茶馆待了不少时间,真正游肆的也仅有临近天黑那会儿。

至于天黑后,那更别说了,才放完河灯她就被这人带回去。

所以远山郡她根本没逛够。

马车停下,霍霆山先下了车,然后将裴莺搀下来。

裴莺走在街道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因着是闲逛,她步子放得很慢,遇到耍杂的便停下来观赏片刻,待看完了还从小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放到对方的木盒子里。

霍霆山不时低眸看她。

有什好看的,不过是些江湖的雕虫小技,她倒不仅看得入迷,还给了赏钱。

好骗得紧。

“铛——!”

前方忽然有人敲响锣鼓。

裴莺脚步不由快了些,霍霆山慢悠悠的跟上去。

前方立着一个木板大架子,其上钉有藤纸,一人手持铜锣站在大架子前。

裴莺来到时,已有不少百姓立于木架周围,成包围圈将那大木架围住。

但奇异的,随着她过来,两旁百姓竟如海水被斩断般自动退开了,挪动时面上还残余少许惊惧之色。

裴莺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霍霆山,后者面无表情,平静的眼波里藏着鹰隼般的锋利,瞅着很吓人。

裴莺:“……”

裴莺就这样一直走到最前面。

那男人又敲了两下锣鼓,然后转身面向架子,开始念钉在架子上的藤纸的内容。

裴莺听了片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向百姓们说明更改作物一事。

如今要将决策传到家家户户,只能以这种出榜贴文、再找人反复宣读的方式推行。

因为许多百姓根本不识字,光是出榜用处很小。

这种方式让裴莺想起了邸报。

邸报又称为朝报,有一种观点是这玩意儿最初在汉代出现,按郡国皆有邸,所以通奏报。

说白了,就是用于通报公告性的新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