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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萧雄手中的玉箸拿不住了:“那几人可有被请入府中?”

“奴离开时暂未,只不过周围围观之人越聚越多。”说到后面,家奴声音越来越低。

堂中无一人敢说话。

谁心里都门儿清,萧家家业那般大,肯定有些地方经不住查,万一这较真起来……

萧雄额上青筋疯狂跳动,火气和焦心直冲上头,年至花甲的他忽觉眼前黑了一下。

“父亲!”

“祖父!”

萧家众人大惊失色,忙上前接人,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好一通忙活。

萧雄没晕,片刻后缓过来了,“再探,有要事立马来报。”

*

裴莺原先在后花园中闲逛,后面不知不觉走到了府中侧门。

像州牧府这等碧瓦朱甍的大宅子,侧门也修得相当阔气,门对出是一条人流颇为旺盛的街道。

往日裴莺乘马车出去,就是走的这个门,因为此门距离集市最近。

行到侧门,裴莺正想转身回去,忽然听到侧门传来一阵喧闹。

“来者何人?”她听到卫兵厉声道。

那几人径直跪下,先磕几个头,然后才道:“求大将军为鄙人做主。”

裴莺站在门后听了片刻,听明白了。

有人状告萧家,告他们使了诡计迫害他们低价卖了自家田地,逼人成佃农,

还道此事之前的郡守不管,他们求助无门,恰巧在茶舍听了邸报,觉得天策大将军仁民爱物,遂斗胆上门求个公道。

除此以外,有一人还道出一件往事,说某年某月,他侄女被萧家三郎强行玷污,侄女不堪受辱投河而死,他兄长寻上萧家,却被萧家豪奴乱刀砍死。

两件事逐一道来,那告状之人似被逼到绝境,决心破釜沉舟,声音分外洪亮,渐渐吸引来不少布衣。

人越来越多,逐渐将这一片围得水泄不通。

“夫人。”

裴莺回首,见霍霆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您。”裴莺道。

霍霆山颔首,却只是来到她身边:“外面说的,夫人全听见了?”

裴莺说是,见他不缓不急的:“将军,您不打算出去吗?”

她不时听见有磕头声,那一声声响听着就疼。

霍霆山却道:“不急。”

裴莺抿了抿唇。

她虽没说话,但霍霆山一眼就看出她有点不高兴了,“还未到时候。”

裴莺追问:“何时才到时候?”

霍霆山:“再过几日。”

裴莺缓缓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想让我出去?”霍霆山看着她漆黑的发顶。

裴莺嘟囔:“我想有用吗,此事您已有决定。”

这段时日已足够她知晓他是一个多么说一不二的人,杀伐果决,有时还颇为冷酷。

“夫人随我来。”霍霆山说。

裴莺顿了顿,从他语气里竟莫名听出些有商量余地的意思,到底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