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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因着鱼腹藏书和篝火狐鸣,也是惊讶于这位魏益州的野心。

对方在为自己造势,为称帝做铺垫。不过似乎被旁人“捷足先登”,他的邻居丛荆州先行称帝了。

“夫人,若是身在长安的纪羡白有点头脑,下一步他就该挟天子以令诸侯,召集各州一同讨荆。”霍霆山眸光暗了暗,“估计再过不久我就要出征了,夫人在幽州待我归。”

“我留在幽州?”裴莺怔住。

当初北征她曾和他说想留在幽州,被这人一口拒绝。这回南征,他倒是可肯留下她了?

裴莺觉得有几丝不对劲,这着实不像霍霆山的作风。不过想到能和女儿在一起,那点不对劲变得不足为道。

霍霆山的目光滑落到裴莺的小腹上,眼底涌动着不易察觉的不安,“此番南征少则一年半载,我不在时,夫人要爱惜身体。”

裴莺:“自然。”

说起长安,裴莺想起了之前掳走她的雪茶等一众年轻女郎,“霍霆山,你方才口中的纪羡白是何人?”

霍霆山:“此人原先是先帝元后之弟,现出任朝中大司马一职,是如今小皇帝的舅父。”

说到最后,霍霆山笑了下,“说不准不是舅父,而是父亲。”

猝不及防吃了一个瓜的裴莺感叹:“那句话说得果真没错。”

“何话。”霍霆山问。

裴莺笑道:“母亲一定是母亲,但父亲就不一定是父亲了。”

霍霆山想起她方才那句“不关你的事”,眉心跳了跳,“父亲也一定是父亲。”

裴莺见他言辞凿凿,以为他没听懂,正想和他说两句,这时辛锦端着碗进来,“夫人,药熬好了。”

屋中两人停下交谈。

辛锦做事细心,碗熬好后用温水浸过,药微烫,但不至于不能入口。

裴莺端着药碗慢慢地喝,一碗药尽,裴莺刚要递碗给辛锦,转眸就看到霍霆山拢着眉看着她的药碗,神色忧愁。

哪怕当初在北地,后援步兵严重拖慢骑兵队伍、以至于大军难以迅速直入草原深处的王庭时,他都是心神气定。

这还是裴莺第一回见他露出这般的愁容。

递碗的动作稍顿,裴莺笑着说,“霍霆山,你这副神情让我感觉我命不久矣似的。”

“休要胡言!”他厉呵。

裴莺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被他吓一跳,递给辛锦的玉碗也拿不住了,掉地上“啪”摔得四分五裂。

霍霆山见她怔在那处,不由懊悔,“我不是故意呵夫人。”

裴莺拍拍胸口,一颗心方才被惊得厉害,“我待会儿睡一个时辰,你自行去忙。”

这人今日不对劲得很,她也就让他睡了两宿书房罢了,莫不是暗搓搓在这闹脾气?

这道“逐客令”霍霆山不接,“夫人想睡便睡,我等夫人入睡后再离开。今日你不适,午膳不去正厅了,你我在房中用。”

裴莺重新躺回榻上,霍霆山为她盖好锦被。

方才喝了药,药效上涌,裴莺很快有了困意,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