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院被最大程度的扩宽,设了木桩,练武台,她甚至还看到有石磨。
偌大的石磨放在阁院边角,这类本该由骡或驴拉磨的器具,此时用上人力了。
三个少年郎呈三角之势围着石磨,每人肩上皆有布带系成背囊,背囊再与上方的木梁连接,像是吊着他们一般,不过他们双脚及地,主要依靠肩胛处的力量牵动背囊,再石磨运转。
孟灵儿第一回见把人当骡子使,尤其府上根本不缺骡子,小姑娘不住愣神。
那边的吴自乐跑完十圈障碍,累死累活,如今已到饭点,他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有两道娇小的身影,没细看,以为是女婢来送饭。
训了一早上,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吴自乐直接扯着嗓子喊:“你的腿脚是有问题吗?能不能走快点!”
院子里除了一众少年郎外,霍明霁也在此,他先看了眼有些迷茫的妹妹,沉默着走到这个功曹掾之子面前,而后猛地挥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上。
吴自乐被一拳打得躬了身,早上吃的早已消化完,这会儿想吐也吐不出东西来。
霍明霁拎着他的后颈把人捋直了,“以后说话注意些。”
孟灵儿错愕难掩,长兄向来沉稳,她还是第一回看到长兄动手。
不过很快了然,也正常,毕竟长兄是父亲的儿子,也毕竟来自幽州。幽州尚武,民风彪悍,他不动手不代表不会动手。
“长兄。”孟灵儿这时才走过去。
吴自乐听到她的称呼,不由两眼一黑,恨不得倒回片刻之前把自己的嘴捂上。
或许一开始还有不满和怨恨,以及一些暗搓搓想要复仇的心态,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重重加训之下,所有人都累麻了。
已老实,求放过。
当然,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他们被当成驴和骡子使,被当成沙包又或是某个要求静止的物件。
稍有不从,拳打脚踢。
对方根本不怕伤他们,只要注意别弄死就成。
“这是在训练吗?”孟灵儿问。自从这群少年郎入府训练那日,柯左暂停了授课,故而她还真不知晓府中来了这般多的……苦力。
霍明霁:“正是,这些人体质太差,修身齐家治国,他们倒在了第一步。”
孟灵儿同意颔首:“那是该练练。”
吴自乐听着那冠冕堂皇的话,敢怒不敢言。
真正的侍女这时带着餐盒过来了。
之前孟灵儿以为此地有异,这才过来看看,如今看完了,并无异样,只有一批不知道从哪儿抓过来的、皮细肉嫩的公子哥。
她顿时失去了兴趣。
“妹妹。”见孟灵儿想离开,霍明霁把人喊住。
孟灵儿疑惑回首,“长兄怎么了?”
霍明霁勾起嘴角:“今早我收到那批前往豫州的人马的来信。”
“说什么了?”少女忙问,但见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孟灵儿后知后觉那事长兄很可能也察觉到了,顿时臊得脸颊微红:“长兄拿我寻开心。”
霍明霁轻咳了声,不卖关子了:“东西已交于母亲确认,若确认无误,过几日陈渊就能回。”
听他还点名道姓,孟灵儿移开眼:“寻到就好,长兄我忽然想起课业没写完,我先回去了。”
看着小姑娘匆匆离开的背影,霍明霁笑着摇头。
陈家倒也不错。
不然以母亲对妹妹的看重,若是灵儿嫁到远些的地方去,母亲该牵肠挂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