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渊的事未公布,在外人看来囡囡就是单着。如今霍霆山即将登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平时又如珠如宝的养着,长安那些权贵肯定都盯着女儿的婚事。
至于贵妇们集体向雷惊鹊推销人,而非直接找她,倒也不难理解。
一来是雷惊鹊年纪小,对方可能觉得她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二来是拐着弯子,要是不成也不至于太难看。
裴莺看向一旁的女儿,果不其然见她耳尖微红,显然也明白长嫂的话中话。
“哎,嫂嫂你莫要管她们,我不喜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儿。”孟灵儿说。
长安的权贵还没大清洗,如今剩下来的这一批,以前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孟灵儿觉得就算是她也能一个打三。
雷惊鹊飞快看了眼裴莺,见她目光含笑,顿时心里了然,“好,我知晓该如何做了。”
孟灵儿笑道:“谢过长嫂。”
雨打芭蕉的嘀嗒声还在继续,孟灵儿看着南边的方向不由出神。
听闻二兄的纳彩礼结束后,父亲给留守在荆州沉猿道的陈渊捎了一份交州的地图,让对方领兵南下前往交州。
那已是去年秋季的事了,如今大半年已过去,也不知晓交州那边如何了。
纪党败退的消息传到南方后,占领交州应该会顺利许多,先前他传信回来说立夏前能回到长安,希望一切顺利吧……
*
谷雨过去后,春季走到了尾声。
大典定在立夏,在立夏的前五日,太常和太史令再度观天象,数次确认立夏的那一日天朗气清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万万不可出错,否则那位可能要拿他们来开刀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转眼来到了立夏当天。
这日裴莺天不亮就起了,起床更衣梳妆,大典当日,她的妆发不可谓不隆重。墨发盘起,发顶束以衔玉凤冠,长金钗分穿凤冠左右两端,钗尾各自缀以一条垂置胸前的红绸带。
百年来都崇尚玄赤二色,今日的裴莺和霍霆山的朝服亦然如此。黑赤长袍加身,广袖宽大,黑金腰封束起,端庄又威严。
裴莺的那件皇后规格的礼服裙摆稍长,约莫拖地两米,辛锦和武南然二人时刻跟在她后面,偶尔为她理一理裙摆。
用过早膳后,天还未亮,但两人要从府里出发了,因着大典的吉时定在辰时。
“累?”霍霆山看到裴莺偷偷打了个哈欠。
裴莺老实承认:“是有点。”
霍霆山笑道:“也就累这一回。”
可不就一回么,登基和封后一起,哪怕往后儿子和女儿大婚,他们为长辈都不必像今日这般起那么早。
长安皇城,这座送别旧主的宽阔宫城,今日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黑甲骑自皇城的正门始排列,一路笔直往里,他们手持长戟,身强体壮,如同一棵棵直挺的白杨。
除了有拿长戟的黑甲士卒,还有不少持旗帜的卫兵,他们稳稳地扶着旗纛,一面面偌大的“殷”字旗迎风飘扬。
古来开国者,登位第一步先告祀天地,意为天命所归。
仪仗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