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同学。
几个字滚过心头,使得他在路上看到贺长期,竟主动出声叫他。
贺长期也是一个人,闻声转身,依旧臭着脸,却没再迈开脚步。
最终四人一起吃了顿饭,都觉比平日滋味更好些。
之后贺今行便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擦地板做书童,偶尔和顾横之一起喂喂兔子。
很快到了第一个休沐日。西山书院逢十休沐,张厌深也给他放了假,说“少年人就要去和少年人一起玩”。
一大早,朝暮亭钟声刚响,贺今行便从床上坐起来。
晨间似乎下了雨,屋里不怎么亮晌,空气还有些冻人。他搓着手,轻轻哈了口气,快速下床穿好衣衫。
对间床榻已空,枕头被子叠放得端端正正,至于它的主人——恰好“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顾横之从外面进来,穿着窄袖紧身的中单,一身热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贺今行知晓对方是晨练归来,日日如此,雷打不动,越发地打心眼里欣赏。
蒙阴顾氏,同贺氏一样以军功起家。
但顾氏代代有子弟从军,沙场埋骨数十具,祖坟空冢不鲜。
是以荣恩长盛,家族繁昌,稳居“四姓”之列。
再想想贺三老爷腆着肚子钓鱼打牌的模样,他便忍不住摇头。
贺家能保持住“八望”的地位,贺大老爷真是负重前行,功不可没。
两人结伴去吃过早饭回来,就见顽石斋门口堵着几个人。
贺长期、陆双楼与林远山都在。
林远山眼尖,瞥见他们进学斋,挥着手扯开嗓子喊:“今行,横之,蹴鞠去不去!”
贺今行先注意到他手里抱着一颗球,然后才注意到这几人的装束。
他们都穿着交领窄身的衣裳,足蹬短靴,袖口裤脚一扎,腰带一束,就杀出一把蓬勃的精气神来。
在暖日初升的院子里,一溜的白裳黑裤,颜色分明,颇为养眼。
两人走近,林远山又赶紧问了一遍。
顾横之点头。
蹴鞠本就是他们时常进行的玩乐。
贺今行直接拒绝:“不去,我还要看书。”
“看书?”陆双楼勾着他的脖颈凑近了:“书什么时候不能看?蹴鞠却只能在休沐日。”
“对啊,大好的休沐日,岂能如此浪费。”林远山跟着撺掇:“今行,难道你不会蹴鞠?不可能吧。”
蹴鞠算是大宣的国/□□动。所谓“目则秋千巧笑,触则蹴鞠疏狂”。上至耄耋下至垂髫,都能颠着球来一手踢两脚。
就算出身乡野,也不可能完全不会。
贺今行挣开陆双楼的手,理着衣领说:“会一点,但会不一定就要今天打啊。”
“会就行了,还要说什么,走着。”
后者使了个眼色,和林远山一人一边,架着他的胳膊往外拖。
“说什么都不……哎哎!放开我!”
这两人箍着他的手跟铁环似的挣不脱,眼看真要被架出去,贺今行情急之下抓住贺长期的胳膊。
“就算去也得先让我换身衣裳吧!一身长衫蹴什么鞠。”
“也是。”陆双楼痛快地放开他,“那就赶紧地。”
贺长期也甩开他的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您怎么不说这先动手的两位呢?”
“又没拉扯我。”
“……行。”
他无奈地和顾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