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之势,逼着齐府尹当堂重审了跟着他前来的那个男人的案子,释放了后者被关在牢里的兄弟。
那男人看到自己两个月前还健壮如牛的兄弟此时却形容枯槁,再回忆起这段时日提心吊胆四下求人的辛酸,忍不住嚎啕大哭。被衙役驱赶后,才将人小心背上,出了衙门后向孟大人道谢。
“不必了。”孟若愚从袖袋里掏出一吊钱,放到男人兄弟怀里,“去悬壶堂好好看看吧。跟他们说是我让你们去的,若是钱不够,就先佘在我账上。”
而后点了点晏尘水,“小贺腿脚不便,就由你跟我去一趟御史台,我还有些话要问,你也顺便再做些细节补充。”
他片刻便安排好了各人的去向,然后拂袖即走。
“哦、哦。”晏尘水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他看着年轻力壮,却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老人的速度。
眼看这两人就要离开,贺今行不得不出声叫道:“孟大人!”
对方回首皱眉道:“何事?”
贺今行咬着唇,脑子里思绪杂乱,根本没想好该怎么说。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孟若愚会出现在这里。他与嬴淳懿说“我来做”的时候,所打算的确实不是去说通孟若愚,而是自己来做这个引子。但他相信对方会认同自己的决定。
他有他的方法,并非意气用事,公堂上的针锋相对也一步一步地按着他的预期发展,只要府尹将他缉捕入狱——
然而孟若愚来了,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几乎完全推翻了他的计划。
为什么?
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感觉到指尖在发抖。
“积弊非一日之寒,要解决也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他将手背到身后,千言万语皆不能道,最后只能隐晦地化作一句:“孟大人,您保重身体。”
“年轻人,”孟若愚微微一笑,镇日里不苟言笑的人陡然露出温和的一面,竟也毫不违和。他抬了一下手,指向贺今行的腿,“这话也送回给你。”
晏尘水站在他身边,也说:“对,今行你赶紧回去吧,中午别忘了喝药。我跟着孟爷爷弄完就回来。”
贺今行点点头,看着一老一少走远,眼前天色陡然暗下来,街上青砖府墙皆是影影憧憧。
他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脊背撞上一只宽大的手掌。
“怎么了?站晕了?”贺长期把他的轮椅推过来,扶着他坐下。
贺今行吐出一口浊气,稍微缓和了些,说:“腿有一点疼。”
下一息,果不其然地被大哥叨叨:“让你注意,你不听,发作起来知道痛了。”
“坐一会儿就好了嘛。”
一直沉默着的顾横之却递给他一条手帕。
他笑容一滞,摸上额头,才发现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