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的目标是将旗!
他立刻攥紧了手心,一步踏上关墙石栏,借力跃至半空,却并非向前,而是向后空翻——犹如斩圆的刀,精准地一脚蹬在了那杆白虎旗三寸粗的旗杆上。
韧木混丝棉所制的旗杆被他蹬得一弯,利箭擦着旗帜顶端飞过,“笃”地一声,钉入了箭楼的砖缝里。
待落地,才发觉手中箭矢已断成两半。他扔掉断箭,向关外一望。
月亮尚未升起,山间飘着雾,地势越低,雾霭越浓。从关楼下望,沉沉夜色里只能看清至多三四十丈远的地方。
这段距离已经足够发现弓箭手的位置,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弩。”他高声叫道:“趴下!”
他从判断到下达指令,仅弹指一挥,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如飞蝗冲荡而来。
楼墙上许多反应不及的士兵连中几箭,或向后仰倒,或栽下关楼。
顾横之一时没有能用的兵器,随手抓了支箭矢作短棍使,挡在鼓台前面,拦下了所有射来的飞箭。
一鼓作气势如虎,半途而废气短半。鼓不能停。
游击将军沉着注意战况,手下片刻不停地击鼓,鼓声整齐有序,声势震天。
“二公子!”从楼下赶来的两名军士合力将长.枪抛过来。
“我在。”顾横之扬手一接,收回时顺势旋臂甩出,扫落一片羽箭。
他冷静的声音传遍整座关楼,“就近找掩体。或到我身后,护卫战鼓。”
箭雨簌簌,携森然杀机而来。然长.枪所及之处,一丈三尺为径,其后风消雨歇,唯有鼓点如雷。
离得近的尚且存活的军士都摸到了这一小块安全之地。
顾横之站在最前方,双手握紧长.枪,一面挥动如圆盾,一面数着箭。
连弩十发,还剩三波。
这一轮箭雨不如先前那单独两箭强横,但一整轮覆盖下来,今夜值岗关楼的军士几息间便死伤大半。
关墙上到处都是尸体,羽箭散落一地。
“弓箭队预备!”顾横之的声音忽然响起。
仿佛应和他的话一般,箭雨减弱至停。
刚刚还在四处躲藏的军士迅速出动,关楼上的拖走阵亡的同袍尸身,关楼下的几队弓箭手迅速上楼,于箭垛就位。
专门击鼓的令兵换下游击将军。他才下鼓台,便见关外三十余丈远,身披黑甲的南越士兵犹如南疆丛林里埋伏猎物的蟒蛇,悄无声息地于雾里现身。
眨眼便到了与剑门关仅二十丈距离之处,他悚然一惊。下一刻,嘶吼出声。
“放箭!放箭!”
训练有素的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自剑门关射出的箭雨泼向了冲关的南越人。
攻守异位,又占据地利,冲杀最前的南越人成片倒下。
雾霭中,骤然响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