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名奴隶仍旧毫无反应,使臣更是眼睛都睁不开。驿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他们都是南越的奴隶,是没有舌头的,也听不懂汉话。”
贺今行惊讶一瞬,目光转向那两名奴隶。他们都裹在像蚕茧一样的衣袍头巾里,一人垂头,一人直视他,因背着大堂光源看不清眼瞳情绪。
他觉得不大对,但没实据,不愿为难这些人,“罢了,把人送上去吧。”
这行人便绕过大堂,向接待外宾的院子去。
贺今行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耳房后头,一偏头,顾横之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对视片刻,他忽然想到哪里不对了,“我才来,那驿卒不认得我情有可原,但你到此有旬日之久,他竟也不认得你。”
顾横之侧耳道:“好安静。”
话一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拔腿追了上去。
转过廊,就见甬道尽处,南越使臣刚好被左右拖着跨过一道拱门。他的头颅靠在自己的奴隶身上,被墙檐阴影覆盖。
“站住!”
那驿吏猛然顿住,自知生变,当即撤了手,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刃,不带片刻犹豫地刺向使臣!
贺今行瞥见寒光之时,就拔了头上一支发钗掷过去,打在那驿吏臂上。
驿吏闷呼一声,下刀的手偏移几许,从原本要捅的心口扎到了肋下。
使臣当即惨叫一声,左手边扶他的奴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驿吏。
驿吏撞到门墙,只一瞬便又握刀重扑上去,欲再行刺。贺今行将将赶到,擒住他握刀的手一折,同时踢膝用力一拽,便将人放倒在地按住,卸了手脚关节以防逃脱。
“别动!”
在他身后,醉意彻底消散的使臣哀哀痛呼,指使身边的奴隶,“还愣着干什么?想我死吗?去叫大夫啊!”
奴隶慌忙点头,把使臣交给另一名奴隶扶着,腾出自己双手往身上揩去。
那双粗糙的手停在胸腹间,伸向怀里。
就在这时,一截玄青色的袍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顾横之示意另一名奴隶将使臣挪开些,挡在他们中间,平声问:“你想干什么?”
这名奴隶抬头甫一与他对视便将头埋到更低处去,转身欲走。
“取下头巾。”他先是用官话说,对方没有反应,又用南越古语重复了一遍。
刚转过去的背影顿在原地。
顾横之静静地等,只一个呼吸,从前方骤然甩来的衣袍之后,一把短刀兜头扎下来。
他不闪不避,双掌一伸,夹住刀身;再反向下一坠,接了个膝撞,瞬息间便夺下短刀。
对方吃痛弯腰,反手撒出一把草木灰。趁着顾横之下意识偏头闭眼的当儿,竟选择直接逃走。
贺今行见状,放开那驿吏,起身欲追。
“我去。”顾横之抹把脸,越过他,就跟着跳上了屋檐。
这不小的变故惊动了驿馆,馆丞很快带着一群小吏匆匆赶来,一看景状惊吓不已。
“人没死。”贺今行提醒他,“速请大夫,报兵马司和顺天府。”
未等馆丞开口,他便掏出腰牌自示身份。
馆丞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没那么慌了,弄清南越使臣只是受伤没被刺死之后,又大松一口气,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