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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 4612 字 28天前

“我谢氏,耕读传家从无非分之举;我谢延卿,做人做官,亦自问无愧家国君父。但我的孩子们,却都因那场战事而死。”

他的两个女儿,儿子,儿媳,一个个离他而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能阻止,什么都挽回不了。

怀中璞玉,碎于眼前,眼中星子,陨落天边。每一场葬礼都是对他的天罚,剜他的心,剔他的骨,血泪都流尽,徒留一副肉皮囊慢慢腐朽,还要他如何沸腾燃烧?

“孩子们死得不明不白,我这个做爹的不能一直稀里糊涂。”

谢延卿面露悲戚,但很快被决然之色取代。

贺今行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他们拥有共同的亲人。但是不论多少年过去,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他用力闭了下眼睛,事已至此,“所以您,得到真相了吗?”

谢延卿却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这个西凉人还没有把战报给您?”贺今行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人还想以此为把柄继续拿捏您?他还在宣京?”

他不自觉起身,做出随时准备疾奔的动作,“那您可知他落脚在哪里?哪怕只是一些线索也可以。”

“不。”谢延卿让他不要再往下说了,“我并不知此人在哪儿。”

“那所谓的真相到底是……”

门被敲响两下,谢灵意直接推门进来,把食盘往桌上一放,“面好了。”

他给这两人各分了一碗,自己坐下,就埋头吃面。

贺今行说了声“谢谢”,然后也一言不发地挑面吃。这一大碗白水面只加了油盐,他吃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但还是把汤都喝干净了。

一放碗就听谢灵意说:“宵禁将至,你赶紧走。”

他下意识看向谢延卿。

他的外祖父早搁了筷子,一直注视着他,现下跟着抬手催促:“走吧。”

他便站直了,对着老人躬身一礼。

谢延卿微微笑道:“灵意,替祖父送一送。”

两个年轻人一起出去,谢灵意留在门里问:“你要参劾祖父吗?”

贺今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下意识脱口而出:“不会。”

话落,才觉茫然。

他该怎么做?轮得到、由得着他想怎么做吗?

他望向四周,看到挂在马背上的药包,才想起去取下来。见油纸上记载有地址,便直接送出去,“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到抓这副药的医馆,找坐馆的大夫。”

谢灵意接了给祖父的药,而后拒绝道:“不必了,姓谢的是我,不是你。”

大门在他面前轻声合拢。

提示宵禁的鼓声响起,他解了自己的马,飞驰上无人的街道,越来越快,将风和雪都甩在身后。

从南疆翻山越岭而来的国书也在这个雪夜送抵宣京,翌日休沐,但皇帝仍然为此召开了一场小朝会。

国书中说,南越全体贵族都为使臣的死感到震惊与悲痛,质疑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