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府底下的。”
裴孟檀问:“贺大人如何反应?”
“贺大人径自往宫里去了。”
嬴淳懿闭目道:“这把火还是烧不到秦毓章。”
虽然知晓朝会内容的那一刻就明白,但己方不得不跟着改变布局,还是令他生怒。
“陛下还要用秦相爷啊。但这种事嘛,一次两次不算什么,多了总会忍不下去的。”裴孟檀深深摇头,末了吩咐:“他的家人好好安顿奉养,子弟都给销了奴籍,寻个好书院。”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府上那名在刑部狱自尽的管事,一人身死,全家腾达。中年男人领命告退,心里对此几分羡慕又有几分可惜。
他还未走,又有人来报,户部尚书谢延卿出政事堂就往抱朴殿求见陛下。
“他一个人面圣干什么?”嬴淳懿刚起疑,他插在西城兵马司的心腹就匆匆赶来向他禀报,驿馆旁客栈发现刺客踪迹,赵副指挥使将搜集到的某样证物交给了钱书醒。
“赵睿?”他哼笑一声:“平素老老实实的,我只当他酒囊饭袋,没想到竟这么大胆子。”
五城兵马司一案后,他走马上任,陆陆续续清理了不少人,但也被塞了几个人进来。这姓赵的就是其中一个,据说是秦毓章的干孙子。他最不屑这等人,往常没由头收拾,现下自己撞上来,他便叫下属勿要惊动其他人,待他腾出手来再亲自处理。
裴孟檀道:“既知是秦相爷的人,放着就放着罢,蠢人总比聪明人好对付。侯爷您如今也不适合做这样的事,今日小朝会,陛下没召您去,就是在敲打您。”
嬴淳懿:“陛下知道我的性子,能改的我会改,但不该改的我也不会改。这等吃着碗里还要瞧着锅里的,在本侯手底下,绝不能被容忍!”
这正是肃清兵马司内部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握住实权更重要,裴孟檀便不再劝。
到这会儿,嬴淳懿也明白过来,老师并非在等陛下改口,“学生确实没想到这件事里竟也有谢家的影子。”
刑部最开始查出前两名刺客是同伙,他当然知道是假的,因为这两人之中只有一个是他派出去的,也就是后来被抓到的那个。
他布置的杀机并不在前半夜,此人的任务只是发出刺杀的信号,为了把本就不太平的和谈再次搅浑。水一浑,伸进水里意图摸鱼的就不会只有一只手,更方便他们行事。
但他没想到,要杀这南越使臣的人这么多,后半夜的布置根本用不上。这正好减少了他的麻烦,他乐得顺水推舟。
更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刺客死无对证,其背后之人将他和第二个刺客绑到一起,借此抽身事外。打雁的被雁反啄,哪怕伤到的不是自己,也多少有些窝火。他一直在查,这个死士以及第三名刺客都是谁的手笔,是否和秦毓章有关。
他不是没想过第三个刺客与谢家有关联,但动机难寻。即便现在被证实了,他依然不解:“谢家为何要卷进来?”
裴孟檀:“能让谢延卿兵行险着的,只有一件事。”
嬴淳懿便请教是何事。
话落,门房通禀,小谢大人到了。
“人来了,问问或许就能知道。”裴孟檀微微一笑,叫管家下令传菜,准备多时的侍从鱼贯而入。
谢灵意随小厮过来,形容虽已整理,依旧难掩虚弱,“下官来迟。”
嬴淳懿道:“今日没关系,本侯与老师都能等你。”
“谢矜敬谢。”谢灵意作了一揖,便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