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宣人,贺今行并不关心敌军信什么教,若非距离不够,他更想一箭把它射下来。
许是因为兵力集中在正面战场,后方的防守并不严密。包括西凉骑兵们备用的马匹,以及他们用马匹驮负的物资,分散在中军护卫部队的两侧,专门看守它们的人并不多。所有骑兵加起来约摸只有四五百。
他翻了翻马背后的褡裢,还有几支火折子,再问大家,皆有存货。
计策可行,便当即布置下去。
贺今行走上山包,举起左臂,风从北面的业余山吹到他的手背。
时机正好,他向下一按,“冲锋!”
卷日月袭步奔出,金刚轮不甘示后,两百余匹骏马列成锥形,冲向西凉骑兵中军所在。
桑纯和剩下的几十个兄弟们则取下弓箭,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为他们压阵。
西凉骑兵很快反应过来,但在惯于袭击的神仙营眼里,还是慢了些。
贺今行的弯刀挟着冲势,砍向仓促迎战的西凉人胸膛。
这一刀本该开膛破肚,然而对方仰身一躲,弯刀便只在那锃亮的胸甲上划出一串火星。
他皱了皱眉,错身而过时反手扬刀,自后方割了对方没有防护的脖子。
“好硬的甲!”
星央把刀挎回去,取了狼牙棒握在手里。迎头一棒,管他什么盔什么甲,直把人打下马去,就算没有震碎心口或脑子,紧随身后的马匹自会将他们踩烂。
弟兄们便都学他,弃弯刀换铁棒,杀得这一小股西凉骑兵片甲不留。后方压阵的只偶尔解决一两个漏网之鱼,一箭射不倒,便几十箭招呼过去,直把人射成刺猬。
贺今行观察片刻,心道这也不失为一种面对西凉人硬甲的解法。
才将交战不久,中军主将见势头不对,便毫不迟疑地由卫队护着向左侧转移。
他们追赶不及,也没打算去追,而是分散开将右侧西凉人来不及带走的几百匹马半围住。
这些马匹有的驮着折叠的帐篷,有的驮着捆扎的粮草。帐篷为防水,大都是涂了油脂的油布;粮草更不必说,大都是是干货。
贺今行甩燃一支火折子,丢到了一顶帐篷上,风一吹,便腾地燃起大火。
众人齐齐点火,用不了两三支,被引火刺激的马匹受惊乱蹿,挨来挤去,一整片驮了物资的马群连带那些没有负重的备用马都遭了殃。
他们驱赶着所有的马匹向正面战场上的西凉骑兵冲去,仿佛在赶一片移动的火海。
到半途,却不再往前。
眼见驮着火海的马群发疯一般冲进西凉骑兵阵中,刹那间就将这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围困已解,贺今行调转马头,高声下令:“立刻急行至大遂滩!”
而正被一点点蚕食的宣军步兵们一获喘息,不必弄清楚原因,当即发起反攻。
“把这些骑兵通通拉下马来,宰了!”
西凉主将转移到安全位置,骑马望着战场状况,大怒,转头却已不见那支袭兵的踪迹,只得先顾正面战场,一气下达数道命令,试图稳住战局。
他们身后几十丈的山包一侧,却伸出几颗头来。
其中一个眼上带疤的男人压低声音啐道:“他娘的,这么多好马,看着真眼馋啊。”
身旁的兄弟无一不眼热,“老大,要不咱们弄几匹过来?西凉人的东西,不偷,咳,不抢白不抢!”
“是得抢几匹走。这些狗日的要这么多好马干嘛?不如孝敬大爷我。”牧野镰搓了搓手,“他们正在和官军打仗,咱们去赶了马就撤。”
说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