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瞬间变了脸色,五支鸣镝代表敌我悬殊,但守军决意坚守阵地,死战等待援军。同时周边所有部队一旦收到信号,必须立刻增援。只有直面外族的关口才有。
他当即收手,撑着窗台跃出去,“什么时候?”
“大约半个时辰前,瓦珠还在侦察。”桑纯随他疾走,迅速汇报情况,连自己擅离职守的过错也没有隐瞒,“……我已经通知大哥了,营里应该正在集合。”
贺冬亦是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赶忙跟上。
一盏滚灯和两碗甜水都被留在了屋里。
出了县衙,贺今行先去叫搬到附近的刘县尉以及衙役,几人都还没有歇下。他简短说明事项,命令刘县尉组织人手通知全城的百姓,便往新城区神仙营的临时驻地奔去。
留下几人仿佛在做梦。云织确是紧邻边境线,但神救口怎么会遇袭?西凉人从哪里绕过来的?净州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别愣着了,赶紧行动啊!”贺冬挨个拍醒,“西凉军擅奇袭,再晚一会儿,就打到家门口了!”
刘县尉打了个冷战,赶忙去县衙库房提了几面铜锣,带着人惶惶敲开来。
城里百姓因收拾行李,大都将睡未睡,又住得集中,锣鼓一响,一条街的灯火便接连点亮。
与此同时,贺今行与桑纯已经踏进新城。
“将军!”星央牵着两匹骏马来接,“全营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战。”
“好。”贺今行纵身跃上卷日月,拽缰调头,举臂向等在前方、披挂齐整的人马喝道:“即刻随我驰援!”
他一马当先,如飓风卷过,混血儿们汇聚在他身后,合如激流涌向大开的城门。
“将军!”然而城外一骑先一步举着火把飞驰进城,正是留后侦察的瓦珠,“西凉骑兵杀来,不足二十里!”
上一刻如奔雷一般的马蹄齐刷刷刹住,骤然的死寂之下,贺今行难以置信:“那神救口岂不是没了?”
神救口常驻军五千,于六月初抽调三千补充净州西北防线,仍有两千。关口狭窄,西面斜坡陡峭得马匹无法行走,整体易守难攻。驻军全面戒备的情况下,西凉骑兵怎么上来的?
西凉人投入多少兵力,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破关?还能在破关之后有余裕立刻进攻最近的城池?
难道像鸣谷关一样?
“城外可还有弟兄?”他掐了一把虎口,见瓦珠摇头,当即做出决定,派对方前往净州报信。
人一走,便下令关城门。
西凉人来势汹汹,距离太近,撤离或者布置伏击显然已无可能。未能探清敌军兵力与构成,出城迎战风险太大,唯有借助城池防守。
可他们人太少了。城中所有人算上都不足五千,称得上训练有素的更是只有神仙营和几班衙役。
怎么办?
贺今行站在城门前,星央带着弟兄们闭紧了城门,回头来等他再度下令。桑纯则领着一干塘骑,上了城墙,望风戒备。
时间犹如静止,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争分夺秒。一个个办法闪现在他脑海里又被否定,太难了,他想不出一个可以保全所有人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能全多久是多久罢。他咬牙做出决断,大吼道:“全部上城楼!有多少火把、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