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几里地,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减。
这样下去早晚要被追上,跑在最前头的贺今行急刹调头,“桑纯!”
“在!”桑纯跟着勒马,就见那颗人头被抛过来,赶忙伸手接住。
“你和杨先生先去仙慈关!”
神救口过不去,让他们两个人再爬一遍错金山难如登天,不如往仙慈关去。桑纯知道怎么叩关,两个人也不易被大军发觉。
“那你和大哥呢?”桑纯不想拿人头,催马过去,“我不走,我还记着那日阿打我那一掌呢,我要报仇!”
“哥哥给你报。”星央伸臂拦住他,顺手替他摆正脑袋上的皮帽,语气一如既往:“听将军的话,快走。”
贺今行主动到另一边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桑纯看看他,又看看星央,两位哥哥都神情坚定、不容拒绝。他抱紧人头,抽了下鼻子,伤心地哭着说:“那我送到就回来找你们。”
贺今行什么都没说,只是替他揩去眼泪,接着看向杨语咸。
后者哑声道:“一定要这样吗?铸邪怒月是你杀的啊。”
然他心中明白,必须要有人去拦那日阿,而他自己体衰力弱,留下只会是拖累。纵然有太多疑惑太多不甘,也只能抓紧时间离开。
“功成不必在我,人头送到仙慈关之后的事,就拜托杨先生了。”贺今行微微笑着向对方颔首致意。
杨语咸盯着他,嘴唇快速翕动,所有疑惑与不甘都化作一句誓言:“杨梦必不负君。”
目送两人远去,他回头再看,战马踏着黄沙狂奔而来,马背上的西凉骑兵已清晰可见。
“星央,我们再跑一次?”他握紧缰绳。
“好啊。”星央点点头,无需再倒数,与他同步冲出,箭射向迫近的沙尘。
两方人马极速接近,那日阿看遍他们身遭,双目通红,怒吼道:“太子呢?你们把怒月太子藏到哪里去了?”
随即猜到他们分成了两批,太子殿下被另外两人带走,愈发暴怒,直恨不能立刻把这两人撕碎!
体力十分珍贵,贺今行不愿说话浪费。眼看下一刻就要撞上,他松开缰绳,拔剑出鞘,弃马飞扑向侧面某名骑兵,凌空一剑给人喉咙放了血,再一脚将人踹下去,背身跨坐到马上。
右手执剑横刃,左手持鞘做刀,一齐拍向左右的战马头颅。
星央则扑向另一侧,随手抓住某只臂缚挂下马肚,刺伤马腹,砍断马腿,只为让这些西凉人不能再往前追击。
剩下两匹空马与那日阿及左右亲兵狠狠相撞。一下五六匹马被撞得团团转,将不慎被甩落地的骑手踏成了肉泥。
那日阿却毫不惊惶,劈了一匹甩头冲他的战马。刀刃卡进骨头,一时取不出,他直接弃刀不用,徒手抓住了星央的小臂,一下就将他整个人从马上摘离,往马蹄下掼去。
星央另一只手出掌在沙地上蹭了一下,拼着骨裂挥刀砍向他坐骑前腿。
那日阿一下将他甩出丈远。
“星央!”贺今行当即与跟前其他几名骑兵打斗,跃过来接住他,一起摔到沙上滚了两圈。
那日阿接住亲兵抛来的弯刀,驱使坐骑几步便跨到两人跟前,扬刀欲当头铡下。
贺今行举剑格挡,金石相振,震得他手腕发麻的结果竟是崩断了那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