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真有神佛,那一定像我们将军那样。其他挂在画像上经书里,不显灵救苦救难的,都是狗屁。”
顾横之听在心里,颔首赞同,只觉对那个人的了解又进一分。
但他捋了捋,那个时候出面的应当是贺灵朝,就提醒道:“这一段经历,不要轻易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瓦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混血,我们往常肯定不会接纳你的。但你解救了云织城,愿意跟着我们来救将军,还出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才破例认可你。”
那意思就是说,你是自己人,所以才给你详细解说,否则谁理会你。
这和顾横之待过的摧山营很不一样,军营讲的同袍义气,军人的天职占有很重的色彩。而这神仙营,更像是绿林山寨。
他笑了笑,谢过对方解答,回归队伍之后,仍然寸步不离地守着今行。
周围的混血儿们都多多少少地感觉到,大家都很爱戴将军,但他好像和他们有些不一样。只是哪里不一样,细究又说不上来。
待队伍终于平安回到神救口,这位顾将军病倒了,和他们不在一处,围绕他的疑惑也就消散了。
他这一病,被压制许久的困意趁机出笼,笼络着他睡了长长的一觉。
两天一夜过去,一睁眼,就瞧见杨弘毅蹲在病床前。
“我的公子啊,您可终于回来了!平安无事,老元帅保佑——”
嚎啕才一半,就听他二公子问:“今行呢?”
杨弘毅撇嘴。
神仙营回来就在神救口挨着的山坳圈了块地,做出界限分明的样子,他昨天派了几个人过去打听消息,都无功而返。
今儿早上他上关楼去探望小贺大人,想顺便套套近乎,结果,“贺大人没醒,就他那几个手下守着,都坏得很,故意说西凉话,叽里咕噜的,欺负我老杨听不懂。可惜没看到贺大夫,下午我去找他问问……”
还没醒。顾横之心中担忧,颅内还有些钝痛,不欲多听,打断道:“他们杀了铸邪怒月。”
话音立顿,杨弘毅瞪大眼,“成了?谁杀的?”立刻想起身受重伤的那位,“贺大人?厉害啊!”
“嗯。”他披衣下床,不等人缓过惊讶便问:“走前送出的信有回复么?”
“还没。”杨弘毅见他一醒就要忙公务,不再多说废话,只喜上眉梢地给他端来茶水和饼子,“咱们从来没用过苍鹰传信,通习性的又都走了,不知正常需几日往返,怎么接应。”
“去找星央帮忙。”他饮尽杯茶,见前者一脸郁闷,说:“公事来往,正常对待即可。他们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行。”杨弘毅应下。他年纪上来,心胸跟着体胖,不是真对那些毛头小子有什么看法。
而且,他家公子往常吩咐事情,不一定会多解释这一句。他咂摸着有点意思,乐呵呵地把文书搬进来,将这七八日里的军务秉明了,才去找人办事。
顾横之抱着这几本文书,后脚出门去。
将领都安排住在关楼下,他所在的房间距离今行那一间并不远,没走几步,正好看见星央和杨弘毅一起骑马出关口,似乎要去云织县城。
杨弘毅瞧见他,大喊了一声“公子”。我怕你劳累,专门把文书给你拿进去,你怎么又拿出来了!
顾横之自然不知他言外之意,只点点头,示意他们早去早回,便收回视线敲门。
贺冬撩起帘子开门,“你不是病了么?怎么这就过来了?”
“睡了一觉,现已大好。”顾横之进去,屋里还有几个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