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余者皆成废料。
不知是谁杀死了怒月太子。
他将此仇按捺于心中,向全军传令:“加快速度,两日后必须赶至鸣谷关外!”
红莲旗沿着业余山西麓北上,隔着一座山脉的东麓,十数名塘骑带着讣告同时奔往各方。
这道凶讯犹如晴天霹雳,于翌日傍晚,砸到了西北军各部。协同作战的振宣军也随之得讯。
苍州北部,西北军第五大营才将打好营盘。百里外,西凉大军背靠业余山,与他们扎营对垒。
牧野镰捏着发给自己的一指白布,缠着军需官问了好几遍:“真的不是为了迷惑敌人的假消息吗?”
他不信,同营的弟兄们被他一说,也都将信将疑。
唯有他们的千总贺长期待在营帐角落,白布早已缠于臂,一言不发地擦着他的矛,不往挤成一团的帐门处看一眼。
军需官走了,大家就围过来问他:“将军你时常被韩大将召见,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这个消息不是真的吧?大帅好好的,怎么会牺牲呢?”
七嘴八舌,都想听他说这是个假消息,只是为了迷惑西凉人,不是真的。
哪怕他们入伍多年不定能得见殷侯一面。但在他们的意念里,殷侯是永远都会镇守在仙慈关,一说起他就会令人安心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贺长期一直保持着沉默。半晌,突然放下矛站起身,把大家吓一跳。他似乎也被自己吓到了,努力调整表情,保持冷静向大家抱歉,说:“我也希望不是真的。”
然后拨开众人,独自出了营帐。
白日里断续下过几阵雨。但春雨滑如油,片叶留不住,都已干晌。
他站在旷野里,绮丽的晚霞布满整片西天,炫目得令人感觉不到真实。
“贺将军。”牧野镰在身后叫他,而后走到他身边,说:“你的反应真奇怪,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贺长期往身边瞥了一眼,沉声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直说你想干什么就是。”
“我只是想确认殷侯是否真的过世了。”牧野镰席地坐下来。
贺长期冷笑。如果这厮真如他所说,没打别的主意,他能把自己的姓氏抹了,改姓牧。
牧野镰听着这一声笑,就几乎能猜到他的想法,唉声叹气:“我真的想做个好人,小贺将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一个杀人如麻的马匪,能有什么真情实感?”贺长期走开两步,也坐下来。不得不说,贴着大地的那一刻,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你的战功可比我多得多。”牧野镰轻嗤道,安静片刻,又说:“如果殷侯真的过世了,你就不想去仙慈关祭奠吗?”
贺长期也正在思考此事。
去吗?可是人死如灯灭,生前不去亲近,死后再去吊灵又有什么用呢?有心祭拜,何处不能拜,何时不能去?
遂缓缓摇头:“不去。”
“真的不去?”牧野镰屁股挪过来,摆出一副劝说的架势,“去吧,你去了,我也就能跟着你去。”
这态度实在奇怪。贺长期想起在玉水的时候,这厮也千方百计想混进仙慈关,顿时警觉:“去什么去?韩将军派我们去大遂滩侦察,后半夜就出发。”
牧野镰撇撇嘴,瘫倒下去,知道他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没在他这儿白费功夫。
后半夜,果真被揪起来,摸黑沿着西凉人的东北防线行军。
西北军卡在鸣谷关西南侧,令西凉人无法及时通过,只撤出了小股部队。其余大军沿着业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