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分功劳的时候不带咱们,安排任务的时候防着咱们,现在出事了倒是想起咱们来了。”
这时节能议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横之只说:“服从命令。”
他迅速地写了结尾,把信封起来,交给周碾,预备明日一起送往最近的驿站。而后对杨弘毅略作交代,便披甲戴盔,领几个亲兵,牵马出营。
他们营地偏僻,距离中军大营五六十里路,中途还要经过两个千营。赶路到一半,忽见远处火光炽盛不同寻常,喊杀之声渐盈于耳。
一行人加快速度,到营盘三丈外,顾横之勒马急停,定睛看去,不见西凉人半点影子,竟是起了内乱。
亲兵问:“将军,咱们是绕开去大营报信,还是?”
顾横之没说话,还在扫视这座军营的情况。目之所及皆打成一片,犹如前线战场,不见将领佐官,只瞧远处有士兵杀红了眼,举起腰刀往本是同僚的另一名士兵头上砍去。
他眸光一凝,打马出列,冷声高喊道:“住手!”
然而光靠叫停无法控制局面。他握枪的手一紧,接着披膊一振,毫不迟疑地抡起长枪猛投出去。
就见那杆丈三长.枪如银龙破空,挟风持电,在众人视野里呼啸着一闪而过。接着“锵”的一声,打飞腰刀,斜扎进草地中。
那砍人的和被砍的都呆住了,近处凡是瞧见枪影的也都被唬一跳,手麻脚软,不由自主地停下争斗。这骤然出现的一人一骑好似发出了停战的信号,由近及远,还在骚乱的半座军营、几百号人迅速偃旗息鼓。
一片寂静中,明夜甩蹄疾奔,三十丈,呼吸便至。后面看过来的军士只见银甲残影,犹如目睹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皆被震在当场。
顾横之俯身拔出长.枪,枪杆一抖,抖去春泥,现出如雪枪刃。
周围离得近的军士们纷纷后退步,继而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身旁并非战友,遂握紧武器互相防备。眼看着战意阻滞,再打不起来,又乱糟糟地分作两派。
其中一派人数众多,一个模样似百总的领头人物提刀指着他喝问:“你!你是谁?”
明夜原地转了方向,面朝营盘。他随手挽了个枪花,握枪抱拳答:“蒙阴顾横之,诸位见教。”
“竟是顾将军!”两边的人群里同时响起一阵议论。
当初大军在银州操练的时候,统领的将军里就有这一位,士兵们没见过真人,也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名号。
顾横之端坐在马背上,缓缓收回长.枪,枪杆抵着脊背,枪尖指地,面对着众人道:“我这柄长.枪,不对自己人,你们呢?”
他说话并不用力,沙哑的声音却传遍了全场,语气冷静,不怒自威。教人多那一方的士兵迟疑起来,人少那一方则有一名小旗跑上前,指着对面告道:“顾将军,我营中有反将煽动暴乱,意欲夺营叛逃,还请您做主!”
顾横之扫了一眼两边,问:“你们的营将何在?”
对方凄然道:“我们将军一时不备,已惨遭暗算。”
那名百总察觉不妙,对身后的军士们:“弟兄们,咱们今夜举事,已是犯了军法,不逃就是个‘死’字。不逃是死,逃也是死,我等弟兄何不一起携手做实了暴乱,离开这里,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顾横之看着他,只道:“你是主谋?”
先前告状的小旗抢着说:“对,我们将军就是被他谋害的!”
“那狗娘养的克扣咱们弟兄的口粮,我们将他就地正法,是替天行道!有什么不……”那百总却正义凛然,振臂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