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叫人生愤啊?”
“陛下所言极是,一语道出臣顾虑之处。”嬴淳懿忙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奉上,“臣其实已经就此事的粗写好了折子,只是心中迟疑,所以没有及早进献至陛下面前。既然陛下问起,那臣就斗胆进上。”
顺喜将折子拿上去,明德帝捏在手中没有翻看,仍然看着下首的臣子,道:“你有想法,很好。但光有想法不够,还得有把握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然,再好的想法也要办成坏事。”
这是允准了?嬴淳懿有些出乎意料,神情一振,半跪道:“臣自知这场辩议光臣一人不足以镇场,也不足以令四方皆服。若陛下能纡尊降贵出词做主题,进行总评选,必然能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明德帝哼笑出声:“你是看准了朝廷正是缺乏人才的时候,虽然选了一科,但也都要从头历练起,临了还是不够用,所以才早早准备了这封奏折,是不是?”
嬴淳懿低头不答。
“罢了,看在你还知事理的份上,这事儿你且好好办。”明德帝将那封折子轻丢到案上,负手走下御阶,同时口中吟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以有余奉不足,有道者也。”
最终走到嬴淳懿身前,垂眼道:“但愿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嬴淳懿盯着地毯上的暗色花纹,应了一声“是”。
告退出大殿,只见殿前月台上立着一名青年官员,虽着朝服,庄重之余,仍有一股跌宕风流。
他思量片刻,便猜到是谁。
正好对方先出声行礼,他叠掌回道:“王玡天王大人,幸会。”
“在下刚入京,能在此处见到侯爷,真是奇妙啊。”王玡天笑眯眯地回道。
这话更奇妙,左右不是禁军就是内侍,不好回答。嬴淳懿略一颔首,便错身而过,前往景阳宫去拜见皇后。
今日不巧,秦贵妃也在。后者为太后侍疾,眼瞅着伤心过度,一日比一日憔悴,皇后娘娘听说过后,便把人叫到跟前来劝一劝。
嬴淳懿自然也早就听说了太后偏瘫卧床的事情,但那又如何,只是不好自由行动而已。
他问过安,不待留饭就告退。行至端门,远远瞧见有个才将见过的身影走来,竟是又碰上了见完皇帝的王玡天。
这回后者主动道:“侯爷,还真是巧啊。”
嬴淳懿看着他,勾唇笑道:“既然巧了两回,不如再巧一回,由本侯做东设一筵席,为初来乍到的王大人接风。王大人可愿赏脸?”
“侯爷亲自相请,却之不恭。”王玡天拱手一揖。
出了应天门,公主府的小厮牵着马早已等候多时。
嬴淳懿吩咐了小厮两句,没有回公主府,也没有另择隐秘的别院闲宅,就带着他要请的客人一起打马去了飞还楼。
不过几百步距离,王玡天驻马仰望高楼飞檐,“我记得这座楼,是叫‘飞还楼’吧?
四年前,我从吏部领了委任状,回家时就从此处过。”
“黄凤于此飞,飞远而复还。”嬴淳懿笑道:“于王大人是好兆头啊。”
二人慢步入楼,小厮先行来安排好席面,掌柜亲自等着引他们上楼。
王玡天道:“侯爷容候,我还有两个侍女,估计等会儿要找过来。我怕她们被拦住,所以想请掌柜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