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他说:“还请将军注意沙思谷的人身安全,只要他不在这里出意外,此事应当能十拿九稳。”
顾元铮应下,不好再问前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哦对了,你上回让我的兵去盯的那几个人,都被刑部抓进牢子里了,还要继续盯吗?”
“不用了。”贺今行说:“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顾元铮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吃喝拉撒都记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这是拿出斥候侦察敌情的架势了,贺今行更加感激:“有劳将军和诸位兄弟。”
但内容大都很寻常。有些不寻常的反应,也都是在得知舞弊被揭发之后、刑部来抓人之前,四处打点求人帮忙或是直接收拾细软带儿子跑路,这种细推下来,也不能算作异常。
贺今行合上册子,再次道谢。
离开驿馆回到官舍,柳从心在他门口等他。
两人交换了一下消息,柳从心惊道:“蛇头死了,那现在岂不是就剩咱们手里的线索还连着?”他缓了缓,再低声道:“秋婶在江北,我写信请她回来一趟,尽快找到这个商人是谁。”
贺今颔首:“好,就看从那个‘商人’身上能查出什么。”
柳从心:“倘若真查出了什么,水落石出,你打算怎么办?”
贺今行毫不犹豫地回答:“如实上奏,还其他参与今科会试、殿试的考生一个公道。”
这个答案明明在柳从心的预料之中,真的亲耳听到,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转而问:“那个闲汉是榨不出什么了,怎么处理?”
贺今行想了想,说:“他固然犯了罪,但罪行应该不致死。继续关着,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再交给刑部定罪判刑吧。”
要是现在就把这人放出来,他怕也会被灭口。
柳从心听完,笑了一下,“好,我按你说的办。”
贺今行看他笑,也抿唇浅浅一笑,然后端起烛台送他回房间。
第二天,不论是宫里还是各个衙门,几乎没人再提舞弊案。
贺今行知道案子陷入了僵局,刑部卯着劲往下查,但线索断在蛇头那里,想要新突破还需时间。至于裴相爷那边,他没有刻意让人去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动作。
但安静得如此彻底,他还是直觉不对劲儿。
转眼到初五朝会,贺鸿锦一言不发,裴孟檀也只禀农事与水利,百官亦半个字不提科举舞弊。
然而这种刻意的平静更显危机,人人皆知暗流涌动,不敢掉以轻心。
贺今行便趁机将写好多时的那封奏折呈上,提起南越使者求援之事。
忠义侯附声道:“顾元铮将军携南越使者入京已有七八日,一直在西城盘桓游荡,不问正事。周边百姓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向兵马司报过几回。再加他是异邦使者,久留我朝终归不便,不如陛下早些把他们打发了?”
“急什么?朕知道他们求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他们有求于朕,难道小半月都等不得了?”明德帝那日发过怒之后,又犯了回头疾,脸色一直没好过。
贺今行知急不得,按下不再硬提,心中却升起一丝若有似无的不祥的预感来——他先前跟顾元铮说的话,恐怕还会起变数。
他想到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回京的横之,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的几天,按部就班。
朝堂上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坊间却流传开一则舞弊案的“真相”。
自士子们在荟芳馆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