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难道你就有?”黎肆呛回去,看他大步往外走,又连忙追上,“哎,饭都没吃呢,你这会儿去哪儿啊?”
“去当一个好人。”陆双楼往后挥挥手,示意别来。
黎肆瞬间明了,是叫自个儿留在驻地给他打掩护,瘪瘪嘴转头回去,并不真的计较他要去做什么。
横竖都是脑袋别腰带上的人,过一天是一天,何必顾虑那么多?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溜走。
朝廷开捐的布告贴出去,主管的衙门变成了吏部。户部撒了手,一分为二,一边预备其他路州今年的秋粮征收,一边与通政司一道筹备江南路的改税事宜。
事务繁杂,人手渐渐不够,贺今行便请示崔连壁,陆续从吏部、工部和礼部各抽调了两个人过来。人手够了,单间直房坐不下,又在政事堂西北角收拾出两间宽敞的屋子,搬了过去。
因挂的牌子有些长,大家就简称为“小二所”。
贺今行一人兼两份差事,上午坐通政司,下午坐小二所,有时也来回几趟地倒。
这日清晨,通政司收到一份奏本,乃是秦广仪递上。
秦将军在本上陈情,重划北疆防线事毕,他想让部将先回雩关,自己留在祖祠供奉兄长的灵位,尽七再走。
言辞恳切,观之不忍。
但这事儿贺今行肯定做不了主,只能如实将奏本送去抱朴殿。
王相爷正好也在御前请示皇帝。太后千秋将近,但如今的太后娘娘瘫倒在床,这寿辰是否要办、要办的话又该怎么办,礼部没个把握,遂请圣谕示下。
贺今行被内侍引进殿,就听明德帝说:“依太后情形不宜大办,朕会让皇后安排,王卿不必费心。倒是中秋,朕想大祭一场,你且先预备着。”
王正玄心想,大祭靡耗不菲,这钱从哪儿出啊?他本想问上一问,瞥见有人进来,立马改口道:“是,臣明白了。”
贺今行听完这两句对答,心知皇帝是故意让他听见的。他定了定神,照惯例呈奏。
“留宛县守灵?”明德帝看罢奏折,沉吟几许,问御座下:“你俩觉着,朕该不该准?”
贺今行没有回答认同与否,只道:“恋乡思亲,人之常情。”
王正玄直白地认为不妥:“陛下,秦将军既是为边防军务而进京,如今务尽,合该回到边关,继续履行他的职责。再者说,要不因为他是驸马,又是守边的将领,当初秦毓章事发,他也跑不了。”
不然直接和秦毓章一块儿躺棺材里,还守什么灵?
提及秦毓章,明德帝有一瞬间的黯然,随即皱着眉合上奏本,“罢了,就让他在秦卿灵前陪伴一段时间。”
“是。”贺今行领旨。
王正玄极力再劝:“陛下!他秦广仪作为秦氏遗族,您就不怕他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明德帝沉下脸,“他是姓秦,可他还是朕的妹夫,晋阳的驸马,难道你还想朕把他打杀了不成?秦毓章都死了几个月了,你们还要这么忌惮他,跟他仅存的亲人过不去吗?”
王正玄也急了:“陛下,您知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明德帝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只要确定他带来的人都回去了,他一个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这件事就交给你去确认,行了吧?”
陛下心里明显还是念着姓秦的,王正玄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