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皇帝,试探道:“不如从江北或是甘中调遣一支州卫?”
明德帝摇头,声音淡淡:“江北甘中几卫与荼州卫能有多大差别?直接调一支禁军去罢。”
崔连壁惊道:“禁军拱卫京城,岂能擅离?陛下三思啊。”
“朕五万禁军,只调一成去能有多大影响?”明德帝不以为意,“州卫的情况朕不是不知,也不愿过多苛责你兵部。但民乱不能任其发酵太久,卫军也不能再败,你们应该明白其中的轻重。快刀斩乱麻,保证胜利,才是朝廷首要的考虑。”
崔连壁无法反驳,州卫之弊由来已久,自他任兵部尚书之后就一直想整顿三十三州卫,只是合适的机会难寻,至今没能完成。
把筹码继续押在卫军身上,胜了固然能将功折罪,可若是败了,宁西三卫连带整个宁西路都得完蛋。
盛环颂也这么想,因此不再提卫军,出言道:“荼州距离京畿不远,少量的调离对京防无碍,陛下英明。只是,由谁来领军?”
桓云阶绝不可能离开京城,而禁军剩下的将领经过这些年的撤换,都无甚名望。让州卫的指挥使来领禁军,也不合祖宗规矩……他与崔连壁对视一眼,确认彼此想到了同一个人。
明德帝很快印证了他们的猜测,“朕会让桓云阶召顾横之回来。”
“若顾横之还在京中,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崔连壁当即进言:“可他人不在啊,陛下。他为母侍疾而归尚不及月,君夫人重病在榻,亦不知情况如何。此时召他,未免太不近人情。”
明德帝垂眼看他:“那崔卿以为,谁更合适?”
崔连壁握成拳的左手捏紧了,说:“贺长期也在探亲假中,此时应当还在稷州,未归仙慈关。不如召他去?”
“他是西北军的裨将,不是禁军的指挥同知。”明德帝一句话便否决了提议。
边军与禁卫泾渭分明,崔连壁也不敢妄言让两边交互,遂以进言的姿势僵住。
盛环颂及时道:“陛下,顾横之上过战场,能力经验都有。只是他才将上任,恐怕连手底下有哪些人都没认全。将不知兵,不是好事。”
“自然不止他一个人,朕会再挑一个资历老的禁军将领去。”明德帝面色稍霁,竖掌示意他们,“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盛环颂应道:“陛下思虑周全,臣等这就去准备。”说完往身旁递了一眼。
崔连壁知他意思,陛下此举或引微词,但说到底无可厚非。忠义难两全,他口舌发紧,却也驳不得,只能一同告退。
顺喜见两位大人出殿,赶紧回到御前伺候,只见皇帝静坐于龙椅上,似在出神。他侍立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逗个趣儿。
小李太医说了,陛下要时时心情愉悦,才能更好地治愈头疾。
恰此时,常谨绷着脸快步进来,大太监一瞧就知不是好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打断,那头便已急急地开口禀报:“陛下,长寿宫来人说,太后娘娘从昨晚到今日都不肯用膳。她们劝谏无果,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