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论铺天盖地冲他,他一向不理轻描淡写,偶尔被气极了自己和网友对线激情互骂,楚岭说的话简直像是毛毛雨。
这样珍而重之的道歉,他是第一次收到。
唐开灼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脸热,他转头咬了咬烟,自己转移话题:“你还记的我当时打的那个人嘛,就程明乐。”
楚岭对这事有印象:“记的,你把人踹翻在地上,又补了几脚。”
唐开灼啧了一声,眯着眼吞烟吐雾:“我之前和他关系很好,你可能听过一点传言,我能入圈是陪他试戏,当时导演看上我了。”
唐开灼靠在栏杆上,手上把玩着打火机:“其实我确实有几分运气,一路走的挺顺,我接戏看到什么适合他的角色也会推荐,后来我打算和原公司解约,他要留在那。”
唐开灼说到这楚岭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个步步高升一个寂寂无名,差距太大做不了朋友,又因为利益可能会背后捅刀。
但楚岭仍旧是听着,唐开灼偏头吐出一口烟,苍白烟雾停留几秒后散开:“他说吃饭给我送别,饭局上递了支烟给我。”
光线将唐开灼侧脸照得斑驳,他声音如凛冽冰霜,唇边掀起讥讽的弧度:“我确实有几分运气,当时不想抽,他一个劲递觉得有些不对,他手机有消息也不敢看,我把烟塞到他嘴里,他脸一下子就白了。”
楚岭眸子沉沉:“大麻?禁药?还是毒品?”
毁掉当时的唐开灼实在太简单了,一点点药物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唐开灼摇头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也懒得问,那天最后打断了他两根肋骨。”他扯起唇角,眉目之间残存着几分狠意:“之后他给我道歉,跪着求我,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楚岭睨着他眉宇中那些轻狂的神色,突然笑了:“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唐开灼拿烟的手搭在栏杆上,风吹着火星明灭:“你呢?楚总这么多年有没有被人恶心过?”
“恶心谈不上。”空气中有烟草气息,不浓,却勾得让人喉咙发痒,楚岭轻轻掸了掸那支没有点燃的烟,语气清淡:“之前刚进公司,在华北那边做业务,我挂名是投资经理,其实也就是个顾问一类的。”
唐开灼了然点头:“我懂,太子去基层历练为登基做准备。”
楚岭睨了他一眼,唐开灼一下子闭上嘴:“你继续。”
楚岭语气有些感慨:“那几年投资还没有专对专,VC能做大额股权,PE也做小额风险投资,比较乱,我当时一个客户属于比较典型的VC,开发手机社交软件,包括社交、语音、商务和个人理财这些,现在看起来一般,当时很不错。”
楚岭语气平淡:“我当时很看好,也说服上司陆续投资了两三笔,一共两三千万吧,觉得三四年有可能上市。”
唐开灼问:“后来呢?”
楚岭微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黑沉沉的树影,侧脸轮廓浸在暗沉中:“当时我们还投资一个科技公司叫华信,两个公司领域有重叠部分,我看好的那个客户一边对我说一定要上市一边私下联系华信,提出想要被收购的意愿。”
楚岭语气没什么情绪,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直到最后,华信那边突然拿出收购协议,我才知道还有这事。华信以此要挟希望我们追加投资再让利,以保它第二年在美上市顺利。”
唐开灼听着皱眉:“华信那让利了不少?”
楚岭把那支烟递到唇边:“钱是其次,很多人都盯着我。”
那是他第一次正式管理业务,各方眼线众多,各个派系都在考量,而那会他却蒙在鼓里,差些腹背受敌。
唐开灼不客气:“那是客户以为你是小职员,不看好未来,他要是知道你是隆盛下一次掌舵人,倒贴着都得找你。”他又很散漫地笑起来,一语中的:“啧,楚总那时候还没长成资本家,信别人嘴里的梦想和希望。”
唐开灼的敏锐总能让他觉察到自己话语里的未尽之意,楚岭又感觉到石子回到自己手中,沉甸甸:“现在想来,他当初决定不一定错误,市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三五年后又是什么形式,自然要抓紧眼前能握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