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灼拿了瓣橘子,自然地楚岭递了一半,他扯了扯唇:“不了,我带朋友在屋里看看,下午还有事。”
唐父稍稍一停:“也是,现在年轻人都压力大。”他一声唏嘘,脸上浮现出关切神色:“但工作再忙也别忘了休息,身体最重要,我看综艺,那些明星就吃一点点,长久下去身体就先垮掉。”
茶是红茶,泡的浓郁,味道有些涩口。
唐开灼眉心一拢又展平,随手放下茶杯,说了一声:“我知道。”
屋中家具大都实木,酱色的红桌大而厚重,面上雕刻着牡丹一类花纹,几经磨损,花卉死气沉沉,说话氛围像是这壶茶,泡的太多又陈旧,没什么滋味。
唐父掌心在膝盖上搓了搓,裤子被他揉得皱巴巴,他搜肠刮肚地极力想让气氛欢快些:“上次小阳在学校说哥哥是你,同学起初不信,还把你照片拿出来对比,最后说鼻子长得像。”
唐阳坐在一边,闻言扯了一下唇角。
唐开灼乜了唐父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一个妈生的,不像不奇怪。”
唐父一讪,干笑两声,唐阳到底是少年,没他爸一样厚脸皮,站起来去院子里溜达,妹妹跟着找哥哥玩,室内剩下四人。
唐父端起茶喝了一口,手指一下一下摸着茶杯一侧把手,视线看向院中目光有些悠远:“前阵子你过生日,我看网上粉丝都祝你生日快乐,我也想给你祝生日,可一想到你在组里拍戏,就——”
唐开灼手指百无聊赖地杯子上敲了两下,瞥了一眼身边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里啧了一声,桌布下的脚轻轻蹭了蹭旁边的楚岭,得到对方一个眼神后心情大好,微笑着打断唐父的话:“百度百科上的日期是假的,我生日还没到。”
他笑容没什么波动,却仿佛在看一出粉墨登场的戏,唐父这回是真有些尴尬,表情僵住几秒后忙开口:“我年龄大了,记错了你生日。”
唐开灼向来是不给别人面子,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手掌按在木椅上,推动间椅子脚在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下次还是称职一点,别闹笑话。”
他眼中堆了层层叠叠的笑意望向楚岭:“走,带你去看一下我小时候的房间。”
一场戏落下帷幕,不管唐父如何,楚岭和唐开灼去了别处。
一间不大的房间,床挨着墙,旁边是木头制成的柜子,柜子上盖了层玻璃,玻璃下压着几张照片。
照片上唐开灼不过四五岁,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袖子和裤腿向上挽了几层,脸颊上有两坨红,他站在老人旁边,三只猴子蹲在台阶上看着爷孙,背后是开的灿烂的向日葵。
也有合照,老人坐在椅子上,背后站着唐父和沈姨,大概是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拍的,唐父手搭在唐阳肩膀上,沈姨抱着女儿,唐开灼站在爷爷旁边。
唐开灼用手摸了摸老人的面颊,又摸了摸猴子:“听说我爸妈是在纺织厂认识的,两人用现在的话是闪婚,生下我就离了,我一直跟着爷爷过。”
他指腹摩挲着那张照片,仿佛要从记忆里临摹出容颜,到最后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嘴唇动了动:“我爷爷最后那几年得了阿尔兹海默,见了我也不认识,老问我是谁。”
“问我见猴子了吗,我说猴子跑了,其实没有,猴子早就死了,我挖坑埋在了门口核桃树底下,之前老爱在上面爬,现在好了,死了终于可以好好爬树。”
房中窗户上罩着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