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短促,甚至不足够两人交换彼此鼻息,却比四年前更令人窒息。
面前余回身影模糊,与当年的简风渐渐重叠,连嘴唇开合的幅度都近乎一模一样:“一个吻而已,中环、兰桂坊、油尖旺、元州街,每天每日有那么多人在接吻,未必就都同彼此相识,也未必接个吻就要拍拖。”
一个人个性若太鲜明,时间也无能为力。余回就是如此,四年前后的同一张嘴,即便身份变过,讲出的话也总是无情。
而向南珺也总是被同样的一盆冷水浇熄。
他的表情变得好可怜,似不得主人欢心的落水细狗。
余回看这样一张脸,前两个钟在晚宴上同黎耀文有来有回,一样不妨碍此时委屈。
向南珺将他几乎已经埋干净的回忆重新挖出来,仿佛打通时空,将广西的某个小山村同此时的元州街连在一起。
他险些抬手抚上那张脸。
“不拍拖却可以接吻...”向南珺又在自言自语。前半句说完,抬起头来看余回,“亲吻的话...谁都可以吗?”
余回誓要语出惊人:“老板给钱我,亲得再热烈一些也不是问题。”
可他那张脸,分明又不适合讲这样的话。语气足够轻佻,却能轻易被人捉出几分刻意。
又或者才领略四年如一的“无情”,不愿在此时又承认,是余回身陷时间洪流,在这处又发生变改。
本想要人知难而退的话,却被向南珺听进去,认真思索后开口:“如果我给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同黎耀文接吻。”
余回心里快要笑暴毙,他本就没打算同黎耀文真心发展随时能够接吻的关系,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怎么愚蠢又聪明,笨拙也可爱。
逗弄的心情才冒出个尖,楼梯拐角响起拖鞋踢踏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女人的身影婀娜,波浪卷发盘在脑后,吊带丝绸睡裙,露出两条细白长腿,在楼梯上轻巧抬步,拾阶而下,单指勾着要丢的垃圾。
“阿回,新朋友喔?以前怎么没见过。”
向南珺下意识要让出狭窄的路来,女人却停在两人中间。
他多两眼后断定,不是中间,更偏向余回那边。她留了一阶台阶,未下到底。这样可以与余回同高,自然将胳膊搭上他的肩头。
直到她站定,与向南珺对视。昏暗灯光落于彼此面颊,供二人同时看清对方的脸。
“好劲的靓仔!”她一声低呼,握拳轻击余回肩膀,“怎么不早介绍我认识?”
“可以给你一个成年礼的地方好多,不必非吊死在我这棵树。你未成年时我说的话,这么多年过去,就不要作数了吧。我的床上没那么好玩的。”余回揽着身边女人的腰,向前一推,“让姐姐教教你,也一样啊?”
那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面容清纯,身材又好成熟。
非礼勿视,向南珺红着脸别开头。
看着面前二人的亲密距离,刚刚羡慕完黎耀文的心思又飘回来,开始羡慕倚在余回身上的一个异性。
随意揣摩别人不妥,但向南珺下意识就是想要将这张脸对号入座到墙上的“欣欣”身上去。
女人站直了身子,手指吊着那一袋垃圾从二人之间穿过,扬手丢进余回背后不远的垃圾桶,又折返回来。
余回挑眉,语气轻快:“生意介绍你,做不做?”
女人与他交换过眼神,接下他的话:“有生意不做是痴线啦,更何况靓仔生意,是我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