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珺偏头,在一旁的盥洗镜中捉到自己此时模样。慌忙将衣领提回原本位置,蹭过胸前水渍,却是更透,如拢一层薄纱,弄巧成拙,还不如完全袒露。
他迅速起身:“我去拿风筒。”
“不用。你冲凉,我到外面去吹。”
向南珺系紧浴袍衣带走出浴室,余回发丝恰巧吹至半干。行至大床靠窗那侧,背对余回坐上床沿。才穿好不足两分钟的浴袍又被扯开,沿着肩背曲线缓缓滑下。
他未敢回头,径直钻入空调薄被。
脱衣其实是他故意。仅一日过去,这间屋内曾生出的旖旎都来不及散去。遮光帘拉得好严,分不清黑夜白日,若彼此各有情意,发生些什么根本无需借口。
身后风筒声音果然停住。下一秒,脚步声响起,竟是向门外去。他身段已放至如此之低,这样蓄意勾引,余回却依旧不为所动。
向南珺挫败更甚。心知在这艘船上必不可能有进一步的故事发生,余回的心坚定至硬过铜墙铁壁,凭他的道行休想攻破。
于是只得抛低那些暧昧心思。
而后以雇主身份出声,声线平静,手指却在视线盲区将床单被套绞在一起:“余回,陪我睡一下。我知黎耀文明早才会返来。”
行至门边的脚步声又返回床边。而后,大床另一边陷下一块。
向南珺翻身过去,面向余回。正要讲话,被人先一步开口打断:“闭眼、呼吸,睡觉。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出口的话来不及落地生根便被人无理截断:“谁讲睡就可以睡得?细路仔还有睡前故事听。”
余回轻笑:“你是细路仔,还要人讲睡前故事才肯睡?”
“简风。”私下只有两人时,向南珺依旧习惯这样叫他。余回有其他雇主,做事讲话要思虑再三,简风却不会。
简风可以予他无限纵容。不明显,向南珺却能感知。
不动声色向大床另一侧挪动几分,向南珺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出好奇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到港市来?”
“不为钱谁到这里来,”余回目光直指天花板,“你好中意问,话你听又不信。”
“那为什么一定是黎耀文?”向南珺心底总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抵触,愈演愈烈,“港市不是只他一个富人。”
余回对他的质问不以为意,轻声出口,似敷衍般哄:“那你给多我几个离开的理由?”
“我...不知。”向南珺如实交代,他确实讲不出什么合理理由,“只是觉得他不是好人,同他待久会有危险。”
“所以要你离他远点,却有人不肯听啊。”余回侧过头来,目光从天花板落在他脸颊,“他不是好人,死后要堕十八层地狱,难道我就可以好过他?”
普通人不会无事总将生死挂在嘴边,即便有,也无人将合计自己死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作为日常消遣。
做什么活计要时刻想到后事,黎耀文分明是斥巨资打造一根纯金丝线,高悬空中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