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将电话塞入向南珺的枕头底。
凌晨时分,向南珺从梦中转醒,很难得,余回还在熟睡。庄园里响起一阵轰鸣,是黎耀文那辆改装车的声响,他听一次便不会认错。
他将环在胸前的手臂轻轻移开,披上浴袍,单手拢住衣襟,蹑着手脚下床。客房窗边望不到会所大门,向南珺驻足片刻,又见梁天宁的GT踏着天边熹微晨光离去。
走上客房阳台,带上门,确认余回还睡着,向南珺摸出电话,解锁屏幕,却进入语音备忘。时间新鲜,落在几个钟前,他同余回一晚酣畅之后,是他入梦时分。
他暂时划去,先拨通梁天宁号码。
那边接起很快。
向南珺单手拢在话筒边,压低声音:“就走了?”
听筒另一侧的声音有几分通宵后的疲惫:“你这是被我返屋声吵醒,还是一夜没睡?”
遇上向南珺,他一向难得八卦,此时想到什么,再开口时精神都矍铄几分:“不是吧,余回在你屋?你们...”
梁天宁尚不知他们之间都无虚有实,现在一样不是适合同他讲故事的时机。
向南珺只轻笑一声,远远望见GT的车灯消失在道路尽头:“知梁少今早要走,我点敢睡过头,生物钟都要叫醒我喇——未再同Manda见面就走?”
“她一觉醒过就难再睡好喇。我见她睡好熟,不要叫她。”
“那你...”
“不用担心我,我有叫人一同走。现在无需我揸车,向少如果尽早挂掉这通电话,我还有个钟时间补眠。”
向南珺转身,透过阳台玻璃门,视线落在熟睡的余回身上,嘴角又勾起来:“好啊,那我的关心就到此为止。祝你出师大捷,车手Chapman。多注意安全,我会睇你比赛。”
“阿珺。”正要挂断,梁天宁欲言又止。向南珺重新拿起电话,听那边讲,“如果得闲,帮我照看好Manda...多谢你。”
向南珺应下这份差事:“知啦。还有什么要交代,梁少?”
“你同余回...”说至一半戛然而止,梁天宁道,“没事,你自己看好自己。”
无有多余寒暄,两人默契将电话挂断。
向南珺重新调出那条崭新的语音备忘。几分钟的音频,他蹲在室外阳台反反复复听,听足了半个钟,听到晨光变初升的日头。
第一缕日光打上他侧脸,将隐约的水痕彻底晒干。
不可否认,他想从余回那里得到好多。但他更关心余回不肯收下他一颗心的真正原因。
听那推心置腹的一长段话,他分明都清楚余回对他有情,就算头先只是他猜测,余回也不曾同他讲一句直白的情话,但都已是不争的事实。
明明那段录音里,也尽是用力压抑过的哽咽与酸楚。
那是拦住余回走向他的荆棘,他知。他不愿勉强余回同他在一起,他只想替余回斩去沿途的刺,要余回再无顾虑地大步走向自己。
或许很难,但他依旧想试。
向南珺收好电话,放轻了手脚关好露台门,又将遮光帘拉实。而后掀起被角,将被室外温度浸透的身体重新窝回余回怀里。
余回显然被冰住一下,却还是伸出手臂将他环住。
背后紧贴的胸口不是最暖,却是最催泪的温度。
向南珺闭上双眼,眼角一颗珍珠落下,悄悄在枕头上拓出一朵泪花。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