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陆尘双手拢袖,眯眼微笑点头。
叶行之看着陆尘这副模样,却依旧有些不信,他眼睛眨巴着,不知是因大哭而有些枯涩还是说是在疑惑着什麽。
“你不想想,人家出身帝朝,乃为帝朝帝子,自然有名师指点,传之无上剑法,你今败於其手,不过是剑术上差了些而已。”
陆尘手指了指那半空之上持剑而立的少年,轻笑而语。
“前辈的意思是我并不比他差?只是输在他所学剑术要好些?”
叶行之有些忐忑而问。
“是这个意思。”
陆尘点头。
眼前少年自三剑落败於景朝帝子之後,想来身旁人已然是各般劝慰又或是以大道理教之了。
所有人都在和他说输给景朝帝子不丢人,又会是什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
也只有陆尘在告诉他,你并没有输给他。
哪怕叶行之其实确实是输了,而且是输的很狼狈。
见陆尘点头,叶行之的眸子里有稍许亮光显现出来,虽然并不多,但在少年那原些灰暗的眸子之中却是显得极为亮眼。
这般情况属实是罕见,他已然有一两年没有这般心情有所激荡了。
“抬起头看向他。”
陆尘又言。
他的声音始终是不急不缓,令少年如沐春风。
叶行之听着陆尘的话,把头微微扬起。
他看向那半空之中持剑而立的少年,虽说依旧觉得那少年分外耀眼,但却并未像之前一般丝毫不敢直视了。
半空之中,景朝帝子持剑而立,而另一道叶行之的幻影则是长发凌乱,被那帝子以长剑直指眉心。
陆尘稍一拂袖,那叶行之的幻影便是消散。
“想不想与之再交手一番?”
陆尘看向叶行之问道。
叶行之看向那景朝帝子,嘴巴张了张,很想让自己说出个想字。
可不知为什麽,他的身子越发颤抖,话到嘴边,却是吐不出半个字。
他还是怕。
还是怕那如烈阳般耀眼的天骄。
那才是真正的天骄。
不自觉的叶行之的眸子又暗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可笑,不过是一道幻影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怕到全身发抖,若真是真身於此,拿自己不得直接抱头鼠窜不成。
“叶行之啊叶行之,你年少握剑之时,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般懦夫模样吧。”
少年嘴角勾起自嘲笑意,而後转身面向陆尘,恭敬行了一礼,眸子之中有些许的愧疚之色。
“有劳前辈现此神通了,不过我先前那狼狈模样前辈也看到了,单单是看着他就浑身发抖,更不用说与之比剑了。”
他面带惭愧之色向陆尘而语,始终无法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在叶行之心中,那半空之中的那道身影始终挥之不去,好似梦魇。
每念到那道身影,莫说是什麽修行念头了,叶行之连半点握剑的心也没有。
“还请前辈放我离去吧,此物留给前辈,家中长辈见之,前辈也好交差。”
叶行之取下腰间玉牌,这是他唯一从家族之中带走的外物。
此物交於陆尘,也即代表着少年已经决意与家族之中没有半点牵连了。
陆尘摇了摇头。
“不着急,且看此剑。”
陆尘长袖一拂,天地间风云涌动,只见其手作剑指,便有白光在其指尖涌动。
剑气一瞬间充斥着整片天地,令叶行之亦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开天。”
陆尘轻吐二字,手作剑指,一剑斩出。
剑气纵横而去,天之痕顷刻显露。
叶行之目瞪口呆。
一剑开天,除却至尊,世上有几人能行之,恐怕只有眼前人。
“如何?”
陆尘双手又拢进袖中,天地间的剑气一瞬消散,他眯眼笑问,眼神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