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曾经如此对待过被贩卖到欧罗巴的黑人奴隶,可笑的是,此时此刻我们似乎也成为了一种另类的黑奴,在属于东亚人种的土地上,战战兢兢,感到格外的不自信,生怕自己遭到了主流人群的排挤……”
费尔马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以人种为基准的冲突,在如今的世界也是战争的主旋律,英国人是作为使节而来的,或许能得到优待,但他们这些冲动的,缺乏官方身份的法国使者,命运就更加难料了。不过,买活军的态度似乎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开放得多,在占城,水手史密斯关于这两艘船只做了详尽的报道之后,英国人递交了他们的身份证明和使节信件,也说明了法国人的身份和来意,官方对此则非常的宽松,只是带来试卷,让他们做了能力检定。
“考卷!知识教徒最喜欢的东西!”
德札尔格已经在城里东混西混,得到了不少情报,甚至还混到知识教的祭坛旁观了他们的祭祀,指手画脚地参与到了他们的考试之中。“说实话,这也是我的最爱,我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种做试题的感觉,在我们的教育之中,考试所占的比重实在太小,如今我发觉这是个遗憾。”
数学爱好者们很快就发现他的话极有道理,做试卷真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
“它能帮助你检验知识点的薄弱,哦,我认为这真是一种极好的形式,大量的客观题,在各个难度上充分分布的知识点考察,可以甄别出考生的能力水平,设计考卷的能力也是一种宝贵的学问!”
即便他们在语言检定中无法得到高分,但毫无疑问,其余科目他们个个都是满分,而且,不论英法,学者们对于考卷这种形式都非常的着迷,并且认为这是他们的大学教育中所缺少的部分,如今,欧罗巴的大学还是以教授制为主,教授往往不用考卷来考察学生的学习情况,只需要他的宣布,学生就拥有这门课业的通过证明。
再加上大学的入学是亳无门槛的,只需要交得起学费就能来读,这就造成了毕业生的水平天差地别,缺少一种有公信力的制度来认证大学的教学水平,以及学生的能力水准。一张考卷,让这一切无所遁形,理所当然也令最优秀的学生们异常的满意,总算有手段能把他们和那些浑水摸鱼者分开了。
“我热爱这种祭仪,如果做卷子是全部,那么,我非常渴望加入知识教。”德札尔格公然宣布,让.阿诺也积极赞成,其余人没有出来争辩的,只是急于知道他们是否可以获得完整的教材,以及相应的检定考试资格。这船人几乎没有丝毫耽搁,在等待官方的通行许可期间,聘请了教师,继续学习汉语,由于占城港的汉语环境比较好,很快,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可以用汉语进行粗浅的日常交流了。
“你们获准进入华夏境内做生意,为你们的船只颁发了前往云县的通航许可,在那里,你们的使节会拥有和官方外交人员会谈的机会。”
南洋开发委员会的官员前来对他们宣布,“你们中的学者也允许在买活军的学校就读,这种许可涵盖了法国数学家们。”
他暂停了一下,对激动的法国人露出示好的笑容,“学者们,你们的名字已经呈递到军主面前了,恭喜你们,你们是青史留名之辈。以下是军主的原话——‘哦,德札尔格、沃利斯、费尔马、哈维,这一波手气真不错……’”
他清了清嗓子,又很快调整了语气,亲切地说,“‘你们来了这里,就像回家一样,想学多久就学多久,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无尽的知识海洋向你们敞开了双臂,当你们的知识达到高峰时,甚至可以允许你们直接对我提问,去吧,去学吧,能学到多少就是多少,对你们不存在任何限制——’”
如此的许诺,实在令人狂喜,但是,此时事务官突然停顿下来,有些困惑地注视着手中的文本,又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担忧,但最后,他还是照实念了出来。“尤其是费尔马——”
在众人不约而同的侧首凝视中,忐忑又兴奋的费尔马得到了让他自己都大惑不解的,珍贵的开示。
“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可以让他学习费马大定理——要格外注意,当他思考这条定理时,确保他永远能获得充足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