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争去,我竟只是从一个小?院子, 换到一个大院子...”她猛地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齐扫落个干净, 整个胸腔因着动作而剧烈起?伏,“何其可笑!拿这?一堆哄人心智的玩意来,是当我还是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吗!不管外面闹得有多么腥风血雨,宫里?面都惊不起?一点?涟漪——”
“当真是,无?趣极了。”
刘媛又怎会不心疼她,她的母亲,原以为在?父亲夺了天下之后自己就能当皇后的。
可他没有那么做。
他尊称他早逝的原配夫人为皇后,连皇女之中最早被封为公主的都是那个与皇后有血缘关系的秦姝。
本该是她们母女应受的宠爱和荣光, 统统被送给了别人。
就连现在?, 她们都在?受那个人的挟制。
母亲是不甘的, 甚至因为舅舅的死,彻底找到了源头——
权势,她想要无?边的权势。有了权势, 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家族的荣光, 世人的畏惧...
可是, 谁会平白无?故的将权力拱手相让?
皇兄吗?他不会的。
“那个李纪,又是什么人。母后知晓吗?”
“他想借着哀家的势往上爬, 哀家缺一个能在?朝堂上为吾招揽人才之人,各取所需罢了。”太?后回首斜睨着她, “怎的,你若是不喜这?人, 往后少往哀家这?里?走动就是,好好回宫磨炼你的性子, 莫要坏了哀家的事儿。”
刘媛的眉心微动,如此这?般,便?是有些事连她都不能知晓了。
她神情恍惚地往自己宫里?走,却又远远见着孙无?忧的身影。
心下起?疑,此处好歹是后宫,从何时起?外臣都能在?此自由出?入了...顺着这?条小?路往前探了探,这?才看清他是从谁的宫里?走出?来的。
奇怪。
“看什么呢?”
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自己身后响起?,刘媛一个激灵,“秦姝!你...阴魂不散!”
秦姝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朝前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宫殿的牌匾,“我进?宫来向皇祖母请安,这?便?往宫外走了。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我随便?看看...我累了,我要回宫休息了。”刘媛莫名的心里?发虚,嘴里?打着哈哈,没应几声就想着告退。
秦姝的目光意味深长?,话中却是一片自在?坦然,“累了,那就好好歇着吧,需要什么,随时吩咐侍卫去买。”
“...好,好。”
看着少女的背影,秦姝又偏头瞧了眼那紧闭的棕红宫门。
晚夏而已,宫门口就积攒起?厚厚的一层枯叶了。
一片死气,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那是本不属于中宫的寂静,可落在?那个人身上,便?都显得合理了。
她就该是寂静的,也正是凭借这?样的寂静,才能在?刘宋皇宫里?苟活下去。
卢棂在?她身后,手中还拿着准备送到太?后宫里?的食盒,见着秦姝踌躇在?原地,不禁问道,“殿下,可是要去皇后娘娘宫里?探望?”
秦姝眯起?凤眸,“去了,又能说什么呢。”
卢棂稍稍垂首,自觉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