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笙稍显疲惫的眼神,她便自觉退下了,出了殿门,还不等她转身往后宫的方向去,就被一位侍从拦了路。
瞧着眼生,她冷脸质问,“何事?”
侍从向旁让了让身子,低声道,“有位大?人在这边等您,烦请殿下移步。”见秦姝仍不挪步,他又催促道,“殿下若是?晚了,他怕是?见不着殿下了,还望殿下移步。”
他这样说,她便猜得出了。
果然行进几步,就被引到?一处偏房,一看便知?是?路过宫人临时歇脚的地方,简洁而僻静。出奇的,门口守着的两个?侍从竟未拦她,见着她的走近就果断开了门。
秦姝:......
门开,那刚才让她气得牙痒痒的男人的笑容映入眼帘,秦姝的好性儿一下子消失殆尽,径直一掌拍过去,“狂妄自大?的狗东西...”
谢行周顺着掌风卸她的力,奈何腿脚不便,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连带着秦姝亦然,他低笑连连,“殿下,这可不是?个?调情的好地方。”
秦姝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坐好,恼得赏他几拳才道,“谢公?子真是?手眼通天了,连陛下宫里的侍从都收买得了?看来?我真是?得将?宫里的人洗上一洗,免得哪天着了你的道!”
谢行周瞟了眼刚被抛在地上的木拐,“他们?是?谢骁的人,况且我这腿伤成这样,单靠着这个?小东西步行进宫出宫很是?不易,麻烦他们?陪我在此歇一歇,也说得过去吧?再说刑部的人还没来?领人,等会儿人来?了,我应该就有囚车坐了。”
“想得美?。”谢骁本就不是?无能无谋之辈,她不觉意外,只道,“你也知?自己伤得重?”
五十鞭刑,整个?后身都得皮开肉绽,他但凡思量过自己的身体,就不会今日就应下来?。
到?时新伤旧伤一起算,他不高热个?半月就算好的。
但巧了,谢行周也这么?想,“两件事都会令我伤的重,不如就一起养着好了,卧床的时间?还能节省些。”
他这样坦率,倒把阿姝怼了个?哑然,怒道,“那你还叫人引我来?做什么??好好受你的刑,让京城百姓都为你...”
下一瞬,谢行周倏然抬手捂着她的唇,悄声得像是?门外真能听见他二人说话一般,“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一会被刑部的人听着了,可没法?转圜了。”
那眼底流露的笑意做不得假,这人根本就是?在逗弄她,阿姝亦抬起手,捏着两个?指尖覆在他手背上——
只轻轻那么?一拧,谢行周直接投降。
阿姝冷着脸看他假模假样地嘶哈,“所以?找我来?干嘛,你这么?有主意,干脆办你的大?事好了,还与我有什么?好商量的。”
谢行周揉了揉手背,淡淡笑意仍在眼底,温声道,“在下确实有件大?事要与殿下商量,想到?今日受刑之后就不好再回到?九层台了,有伤在身怕是?见一面也困难,只好在此刻商定?一番。”
“嗯?”
“听闻殿下每年重阳都喜欢出宫逛灯会,在下是?想问,今年殿下可愿与我同行?”
秦姝想起,那日他与听白的对?话。
重阳节...半月后...
“谢行周。”她的瞳仁墨色沉沉,“我明日便昭告天下,你是?这世上最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