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会同意调取军报的。
思量间,孙无忧贸然出声,“何必如此麻烦。”
“兵部的军报繁杂,想?要调取定然不太容易,想?必以首辅的急性?子,是等不了的吧?将长公?主召来,问?明真相,不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祁牧之立即喝道,“放肆!公?主千金之尊,天家?贵女,刚刚才平叛回京,尔等是什么身份,也敢问?话于长公?主?”
孙无忧冷笑一声,仍垂首回道,“虽有冒犯,但长公?主不仅是天家?贵女,更是陛下的臣子。既同为臣,又如何不能一问?呢?”
刘笙想?到了。
倘若从秦姝那能打?消了祁牧之的念头,这便是最小?的代价。
他方才犹疑着没有提出,不仅因为此事他对她有所隐瞒,更因为他的疑心。
如果她反口将事实公?布...
不,她不会。他想?到那个轮椅上的少女,便倏然笃定了。
第076章 舍弃(2)
祁牧之的忠直与刚正, 无疑是这个时?代中最突兀最执拗的一笔赤色。
秦姝坐于妆台前,朝着那铜镜中目露凄色的女?子浅浅一笑,又向外唤道, “进来吧, 为我?更衣。”
此番不是除去孙无忧的最好时?机,如果单单由她来谋划,一定?会有意?忽略孙无忧先前的恶行,先将大军送上北境。
但她知道,祁牧之冒然发难是意?识到了那人的野心与歹念,京中局势变化莫测,晚一日解决国家佞臣,边将与万民就多一分倾覆的风险。
他如此作为, 并非不清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如果这便是祁牧之的道, 她一定?不舍得毁其筋, 伤其骨。
他有他为人臣子的执着,她也有她立身于世的原则与初心。
临行前,女?子蓦然回首, 回身去屉中取出一支狭长的木匣, 交到簪月手中。“替我?守着她, 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她踏出九层台的门, 也不准任何人踏入九层台的门。”
簪月颔首称是,目送她安稳坐上马车, 才有心思拨开?匣子。
里面安放着的,是一支崭新?灵巧的长鞭。
朝会仍在继续。
“陛下当真, 要包庇小人到底吗。”
刘笙冷笑,“难不成但凡有不如祁公之意?的地方, 便都是朕的不是,但凡有不与祁公为伍的臣子,便都是小人吗?雁过留痕,定?罪皆需证据,祁公虽为首辅,但也不要太霸道了。”
孙无忧亦道,“祁公别?急,去请长公主的内侍已经出宫了,真相很快大白于天下,祁公还?是想想,该如何处置那个诓骗陛下与群臣的前任掌司罢。”
祁牧之自嘲笑笑,铁打的证据摆在众人眼前,不仅无功,竟还?要背负恶名至死?,这便是当朝对于人证的处置。雁过留痕,但痕迹也终究要被长夜吞噬的。
“君臣相疑,从古至今都是大忌。”他垂首道,“可君臣不疑,小人便会逾矩。陛下登基后,一心包庇依赖身边近臣,可曾想过在这近三个月里,多少?决策是出自于陛下本心,多少?决策是他人鼓动?朝野为何而不安,民心为何而惶惶?陛下当真要一错再?错吗!”
还?不等刘笙将此话听了个十成十,孙无忧当即一声?叱问,“祁牧之!你对国君竟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