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姝!”是祁伯伯,“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她很想问。
“你要清清白白的去救虎牢的将士和百姓,你身上不能担罪。”
百姓...百姓...还有谢行?周...
女子?眼中的血丝一点点褪下,以缓慢的速度恢复清明。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祁牧之掰开,她无措地望着老人,顺从地松了?手,“伯伯...”
祁牧之瞥了?眼因窒息而?倒下去直抽搐的王佩,而?后?朝秦姝笑笑,声音轻缓,“小姝,你要忍。”
你要忍,但不会太久。
秦姝忍不住落泪,“可是我身上已经...已经担上...”
只要上首之人不松口?,她真的没有办法。
祁牧之拍拍她的头,就如?她小时候受罚被?他安慰时一样,很温暖,很安心。
“小姝,你要相信伯伯啊。”
第082章 活生生的人
“小姝, 你要相信伯伯啊。”
秦姝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是来?到京城的第二年。
她那时还是年仅十岁、力量极其有?限的一匹幼狼,总是被高强度的训练和打压逼迫得张牙舞爪, 却因每每伤不到敌人命门反被那个男人处罚。
无疑, 他对她是有?大期望的。身为野心家,他期望她能成为必要时的一把?利刃,可身为义父,他又期望她能拥有?力量,不再因任何动乱而狼狈逃窜。只?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个教养孩子的好手,少年秦姝每次见他时,眼中的反抗之意都远远大于崇敬和恐惧。
他又怎能容忍。
所以她反抗着,被镇压着, 再反抗, 再被镇压。
数不清的惩处与无力感, 伴随了少年秦姝初入京都的每一日。
城破家亡的记忆让她天然地排斥上位者的压迫,她厌恶手握权柄之人,厌恶他们只?需要在?军队后?面挥一挥手, 前方的士兵便会化身成屠戮者, 他们会侵略, 会令人恐惧。
正如?每一日,那个男人坐于最后?方, 他只?需要轻轻喊一声,他前方的台间们就会冲向少年秦姝, 手中的刀会毫不留情地挥在?她身上。
现实与记忆重叠,她深受折磨, 男人也?只?会用?阿白的消息吊着她的命。
直到有?一日,她又因输了比试而跪在?庭前受罚时, 有?人为她停了步。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留着有?些长的胡须,面色健康而红润,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先是问,“你这个小丫头,头发?怎的这样短?”
能出入这座府邸的人非富即贵,秦姝无心去理。
男子倒是不嫌冒犯,自顾自地伸手欲触,秦姝早就预料到一般侧首躲过?,眸光冷冷,十分桀骜。
男子笑了笑,抬起头朝着庭院深处望一眼,“我家主君没有?教养过?孩子,想来?是顾不上给女孩子准备一些钗环了。不过?难得收养了女儿,除了练功,平日里也?该好好将养才对。”
秦姝稍稍侧眸瞧了瞧他,暗暗羡慕他健康的面色。
好好将养的话?,她脸上也?会红润起来?的吧,像小时候那样。
“话?说回来?,即便是受罚,也?不用?穿破损得这么厉害的衣衫吧,你看这儿都...”男子本想拎起她臂膀破损处的一角,告诉她不可为了少受些罚而失了体面,却在?拎起衣衫那一瞬,瞧见了里衣上早已晕开?的血色。
他顿时怔住,一个小小女娃,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