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不免暗暗心惊,孙无忧和秦姝不在?,这朝上的风向,似乎...果然,祁牧之这个老东西,还是要除的,等他腾出手来?——
“祁公是首辅,难得对朕有?些提议,朕理应满足你的要求。那就,随朕来?吧。”
望着上首起身离去的动作,祁牧之没急着挪步,反而瞧了眼身侧的顾琛。
顾琛心中陡然,不明?其意,却见恩师已经踱步走到自己跟前,声音不大不小,“老夫近日身子愈发?不适,恐怕今日之后?,就不便居此?高位了。”
顾琛哪敢顺着此?话?,只?躬腰拱手道,“老师福寿绵长,勿要过?于忧心了。”
祁牧之却重重将他的双手拍下,语气略显严苛,“若不是你这小子惫懒,老夫至于日日忧心没人能替我侍奉在?陛下身边吗!前几日老夫写的那篇整顿吏治的策论你可有?看过??”
顾琛的掌心攥了攥,不动声色道,“属实是学生该罚,等学生回去之后?,定?会仔细研读。”
顾琛身旁几个耳聪目明?的文官连忙打着圆场,“顾大人是祁公的得意门生,这可是满朝皆知?的事儿,顾大人定?不会有?负祁公期望的,祁公可要保重身体才是。”
“是啊,祁公要以自身为重,顾大人还年轻,要是真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吾等同僚也?会相互帮扶的呀。”
“吾等日后?还要多?多?仰仗祁公和顾大人,但眼下这事...哎,祁公,您要快些入内殿了,可得给陛下想出个良策来?。”
祁牧之弯了弯唇角,深深望了顾琛一眼,这才转身提步而去。
殿外被架走的秦姝目光微微涣散,仿佛无意识一般顺着他们的力道行走,她知?道,这是要出宫去刑部。
她也?知?道,祁牧之给了她那样的保证,就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出囹圄,可以去解边关危难。
可她实想不清楚,他能有?什么法子。
太皇太后?的案子,涉及皇族宗室,涉及国本清正,不似寻常事端可比拟。
除非皇帝肯松口,肯让原本准备好的人提前认罪,那时秦姝才算是洗脱罪名?。
提前认罪...从皇帝方才得知?军报的那个反应来?看,此?番谋划八成就是为了让谢家在?边关绝了后?。以往种种,不管秦姝如?何作为,他都不肯放下对辅臣的忌惮,再加上孙无忧暗地里的无限纵容,他已然杀人成性?...
于他而言,谢家的命,未必没有?两座军事重镇更重要。
所以国事牵绊不了他。
但人命可以...
谁的...人命...
如?果不是等价的筹码,他不会松口的...
秦姝的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僵直得无法动弹,身侧侍卫生硬地扯着她的胳膊,推搡她的肩背,因早就将她的双手捆绑而神色肆意。
“走啊!都是给天家办事的人,您可别为难我们几个,否则别说您是长公主,就是皇太子,咱们也?得以天子的诏令为主。”
“就是!您倒是走啊!”
女子却突然顿足侧首,堪堪回望身后?,面色惨白得厉害,“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啊!磨蹭什么。”
“有?人在?喊...有?人在?喊...”秦姝惶恐道,“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