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啊?” “不是我接的,这秃驴接的。”应云善细长手指遥遥一点,“我怕他乱来,所以截了。” 接客? “什么意思?”范书遇看着船夫问。 船夫偷摸打量范书遇,上下左右地看,“每次战力大赛都会有赌注,就像放榜的时候各家拉着榜上有名的人求姻亲,战力大赛开赛以后各方押注,在石窟附近堵人,拉到个觉得不错的就请到家里去做客,培养潜力股。您不知道吗?” 范书遇眉毛轻扬,他扭头去看应云善。 应云善双手抱胸,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 “要走吗?”窦章低声。 范书遇感受着耳畔响起的人声,呼吸温热,他顿了顿,才说:“走吧。” “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在新中城得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 窦章低声笑:“那你可要想好了,上了这个贼船,我们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贼不贼的,上去再说。”范书遇哼笑。 前方,应云善回头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他摸了把自己的秀发,歪着脑袋问:“你们是伴侣吗?” 范书遇浑身一激灵。 应云善继续:“庸城同性不是可以结婚么?你们如果是伴侣,那秃驴说不定就能死心了。他虽然花心,但大抵是不愿意做小三的。” 姚颠伸手掏了掏耳朵,甩了把佛珠,含笑:“明吉,你说我坏话说得这么大声做什么。当我是死了吗?” “滚。”应云善嘴角一抽。 他拉着范书遇,又推了把窦章,把两尊大佛一同抬上了小竹筏:“行了,你们过河吧。河对岸是良辰大街,也是新中城的主街道,到处都是人,你们小心点。” “叔,开船!”应云善双手拢在嘴边,吆喝。 船夫应了声中气十足的“得嘞!”,小竹筏便噗叽噗叽地喷着气,调头,在洁流河上划出清澈的水痕,载着两位城外的来客往彼岸行驶。 应云善立在原地,双手抱胸,河岸势高,吹得他两袖清风,那艘竹筏上传来慷慨激昂的山歌,落座的两道身影一看就气质不凡。 石窟道终于传出脚步声,是又有人进城了。 但应云善没有回头,旁边负手而立的和尚也没回头。 “怀让。这两人我就带走了。你另寻下家吧。”应云善淡淡。 他背上的剑在此刻骤然出鞘,簌簌然钻到他脚底,应云善稳当地立在剑上,右手抬起,两指并拢,这青云剑剑身就跟随他手势调转了方向,朝向对岸。 姚颠笑眯眯,桃花眼里暗含春水,语气悠然:“明吉。我若喜欢一个人,是势必要得到的。” 应云善已经立剑腾云,他顿了顿,在半空时,侧眸,落下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所以你从未喜欢过我。” 姚颠愣住,空中的人眨眼间便飞了出去,直勾勾地冲着那竹筏行去,只留下姚颠站在原地,唇角上扬。 这笑仍然温和明朗,但看上去有一瞬变得苦涩无奈。 * 良辰大街。 两侧是耸入天际的红飘带,风一吹就在空中荡漾成波浪。 范书遇刚下船,就被刺目的阳光照得不得不移眼,良辰大街的主干道笔直宽敞,坐落在两旁的亭台楼阁和府邸都清一水的古风样式,不过各家门前的红灯笼都是电子灯,红黑的房梁和石柱上填充着霓虹光管。 良辰大街人满为患,范书遇才刚刚站稳,就被人搭讪。 “客官——”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青年跑到范书遇面前,作势要拉起他的手,窦章却横在两人中间。 书生模样的男子瞥见窦章的脸色和那双黑沉锋利的眼眸,神色开始慌张,他嘿嘿一笑,搓着手,鞠躬:“打扰,打扰。” 说完又一溜烟跑没影。 范书遇压下窦章的手臂,刚要说话,一个瘦弱的老妇颤颤巍巍地撞了他两,劲儿居然很大,把两人都撞得一个趔趄! “明事理.......” “讲信义.......” 她声音嘶哑,像是嗓子出了问题,声带被挤压,发出类似于滋滋的声音。 老妇佝偻着背,满头白发,更让范书遇惊骇的事,她满脸都是流脓的水泡! 而且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手臂上全是红疹子,脚上没有穿鞋,良辰大街上细碎石头很多,她脚底都磨出了血,放眼望去能大概看出老妇的行动路线,因为她来时路上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血痕。 都是用这双伤痕累累的脚走出来的。 而老妇左右眼睛大小不一样,右眼出奇地大,瞳孔却很小,眼白几乎占据整个眼眶,塌鼻梁上泛着油光,蓬头垢面。 她撞到范书遇后就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范书遇倒不觉得她模样吓人,但是这突然冲出来的姿态是挺让人猝不及防的。 他看到老妇也站不稳,还伸手托了她一把。 老妇身形不到一米六,扒拉着范书遇的手臂,嘴里咿咿呀呀地喊: “明事理.....讲信义......” “明....事理.....” 窦章要动,范书遇给他递了个眼色,窦章手腕上的蓝光便散去。 范书遇低头:“您说什么?” “讲.....讲信义..明事理...” 范书遇听了半天,发现老妇有些不对劲,她要说的话反反复复也就这两句。 明事理,讲信义? 然后呢? 范书遇眉毛微拧,他托着老妇,老妇身体没几两肉,即使把力量都压在范书遇手臂上,那双粗糙干枯如树枝的手扒拉着他的衣服,也没让范书遇觉得多吃力。 “卧槽!”应云善从天而降,他立刻跳下地,赶紧来到范书遇身边,把老妇给拉开。 范书遇问:“你认识她?” 应云善擦了把自己额头的冷汗,一边拍着老妇的后背一边看向范书遇,低声:“认识,认识,你别跟她动手。” “这位是?” 范书遇疑惑。 应云善安抚着老妇,老妇的瞳孔一张一缩,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点,应云善才介绍: “这是在良辰大街四处流浪的婆婆,六十多岁了。她精神不太好,有点老年痴呆,一天到晚就只会说两句话。” “她见到陌生人就往人家身上扑,你们是新来的,在良辰大街算是崭新的面孔,她可能受了点刺激才找上你,抱歉啊。” “她人不坏的,不会攻击你们,就是有点难交流,你们见谅。” 应云善解释了一番。 范书遇点头:“没事。” 他低头,发现刚才老妇的手劲很大,把他的外套都扯出褶皱,差点给拽破。 窦章站在一旁,黑漆漆的眼眸在打量老妇,这老婆婆钻进应云善的怀里,可能是认出来这位是熟人,方才那紧张的神色消失不见,嘴里却仍然在念叨: “明事理.....讲信义.....” 【滴——主人,发财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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