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到半会儿的功夫,青年祭司就落在了大地之上,他站在谢尔登的面前,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对上谢尔登。
眼中执着之色愈烈。
“希里斯,我可是选择了你,你应该说些什么吗,”哈米什说,“我要的只有与神明沟通的方法而已。”
“哈米什,”谢尔登将鹰杖立在鼠身上,借其支撑自己的身体,“你果然与多姆交谈过了。”
谢尔登在那个与哈米什一起战斗至天明的晚上,可以大概摸清楚哈米什的身手。
凭借哈米什的身手,打败巨鼠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哈米什也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他不做,原因会有一个。
那就是——哈米什没有与黑鼠作对的动机。
“那又如何。”哈米什的目光落在那无声无息的躺倒在鼠身上的箭矢处,“这支箭,足以表现我的诚意了吧。”
“在双方的天平上,我选择了你。”
谢尔登望着哈米什,一言不发。
他不想再和哈米什虚与委蛇了,哈米什并不是谢尔登所喜欢的那一类人。
哈米什认为别人的性命都是蝼蚁,这一点是真实无误的。
如果给予更多的诱惑,如果给予哈米什苦苦追求着的东西,如果给予哈米什达成梦想的方法。
不管那方法会伤害多少的人命,哈米什都不会理会,最后也只会变成像是多姆以及那丁一样的人罢了。
鲜血从谢尔登受伤的右侧腰间缓缓流出,将内搭着的白色劲装完全濡湿,血色的痕迹漫入了斗篷上,暗纹折出了红意。
“哈米什,”谢尔登的眉中染上了一丝烦躁,随即便被他好好的压抑下去,“多姆跟你说了吧,只要足够多的鲜血就可以将隐世的神明也再次召唤到现世之中。”
谢尔登对上哈米什的眼睛,决意地说,“没错,多姆说的的确是事实。”
鹰杖立在鼠身之上,尖端刺入鼠肉之中,泅开了鼠血满地。
“当菲茨帕特之民,太阳神托纳蒂乌所庇护着的国度之人——他们的鲜血洒落在大地之上,的确可以召唤出神明降世。”
谢尔登呼唤太阳神神名之时,即使是幻境之中的日光也洒落在他的身上,撞入他的发间。
“但是,首先召唤出来的,将会是太阳神托纳蒂乌一生之敌。”目中的瑰色宛若日边的沸腾的火焰光晕,“太阳神所庇护的、所在乎的、所爱着的一切。”
“全部都会毁灭在怒神的手上。”
太阳神托纳蒂乌对于菲茨帕特的喜爱,谢尔登不会怀疑,即使他的内心并不是真情实感地信仰着太阳神的,谢尔登也得承认,托纳蒂乌对于菲茨帕特的爱意。
——那是宁愿舍弃神之身,化作年年岁岁毫无边际垂挂在天空的日轮,也在所不惜的爱意。
“多姆说的是事实,我说的也是事实。”谢尔登说,“如果你愿意你所信奉着的神复生而来看见的,是满目疮痍的大地。”
“那你大可以投身到多姆的一方。”谢尔登的脚步动了,他抬脚走出了鼠身之上,被巨鼠的鲜血与自己的鲜血混杂在一起的地方。
谢尔登能看出,哈米什这回的选择并不是最终的选择,如果再次给哈米什机会,那么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哈米什一定会选择多姆。
谢尔登跃到了鹅卵石的地面。
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去,鲜血从他的腰间滴落,在石面上落出了一滴又一滴的血花。
谢尔登走到了哈米什的面前,他稍稍抬起自己的头,虽然是仰视着面前身高挺拔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