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纽尔低着头,望着曾经的下属,“汤,我还记得你出身格伦地区东城,身为次子的你无法继承父母辈的财产与土地,你的兄长自幼讨厌以及打压你,自父母去世之后你便在格伦各地流浪,直至——”
“直至遇见了你,拉曼纽尔长官。”听见拉曼纽尔这么说,叛兵眼中的光点似乎泯灭,他回忆起旧日的时光,连手中的疼痛都不再能呼唤他的心神。
“我很感恩你,但是长官你知不知道,我好恨我无能的兄长,我要成为那兄长所永远仰视的人……这一点,只有艾德利长官才可以帮我做到。”
往日的苦难,在叛兵的脑海中回播,他似乎再一次看见曾经失败的身为丧家之犬的自己,以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拉曼纽尔,悔意在他的心中蔓延开。
“我早就不奢求你的原谅了,长官。”叛兵的眼神复归灰败,“艾德利长官的信物是镌刻着精致鸢尾花的车顶,只要城墙上投靠了艾德利长官的士兵见到那个车顶,就会将城门打开。”
说着,他腰间用力,将自己的脖颈伸长,在猝不及防之时就要撞上谢尔登收回在身侧的长剑,他竟是意图自尽。
拉曼纽尔惊呼:“汤!”
谢尔登余光之间一直关注着叛兵的动静,在叛兵猛然撞上自己的剑刃血光四溅之前,手腕迅疾翻转,锋利的刃锋被转化成了平滑的剑身。
汤猛然一撞,将翻转的剑身撞地剧烈抖动,狭长的剑锋在他的脖上留下长长的两道血痕,疼痛从伤口处阵阵传来,但是他的大脑无法自行的思考。
“为什么……”
他望向了一旁的拉曼纽尔,为什么在刚才还叫他的名字,背叛者的死去不是更大快人心吗。
汤在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谢尔登,飘扬的金发落在他的眼底。
“不是要给我一个痛快吗……”
“拉曼纽尔不希望你死。”剑光一闪,谢尔登手中长剑矫若游龙,就将汤身上牢牢捆绑的绳索挑断,他的眼神向旁瞥去,就看见了拉曼纽尔脸上显而易见的沮丧之态。
“拉曼纽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汤的绳索被解开,却没做另外的小动作,他很是迟滞,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二人。
拉曼纽尔深呼吸一口气,“我不知道,汤是我曾经信任的下属,我……很想继续信任他,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冕下的救命之恩,我可能早就在郊外死去,汤背叛了我……我就不可能再毫无负担地信任他,但我……不想要汤死去。”
拉曼纽尔的话听着有些胡言乱语,也足够表现他挣扎的内心。
汤:“拉曼纽尔长官……”
“冕下,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拉曼纽尔放弃了自己思考,他从未接受过背叛,不知道如何去对待背叛,所以,他只好将自己的选择交托给身为主君的谢尔登。
“正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谢尔登望着二人,手中的长剑却是唰的一声收回了剑鞘之中,“背叛者又怎么可以信任。”
汤将谢尔登的话听在耳中,越是听入一句,心中心情就越是低落。
头部越发低垂,几乎将自己的面埋进了胸肌之中。
“果然,汤注定要……”死吗。
拉曼纽尔不自禁地产生些难过,心软与犹疑同时在脑中出现。
“但是……”谢尔登话头一转,将陷入颓靡的二人同时吸引住。
但是什么?
“汤,艾德利能帮你做到的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你背叛对你有恩情的拉曼纽尔。”谢尔登叫起了汤的名字,他的眸色微深。
只有对症下药,才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样的事件,艾德利到底是为什么被加拉赫驱使,他又是怎么劝反忠心于拉曼